地下遗迹里,强大的逆风袭来,但是站在莫缨格身后,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气流。
她乃是司风之主,如果愿意的话,甚至可以号令这些风原路返回。 “前面那就是老庞莱提到的蒋少黎了吧,混沌系魔法用得很厉害嘛,就是被那个心灵系的老头限制有点大,有力使不出,那头巫熊也很不赖,已经压制住蒋少黎了。”借助库洛伊身上的熊火光辉,莫缨格能够看清楚局势,一边拿出手机上的图片做对照,认出了蒋少黎的身份,虽然地下没有网络,看个图片还是可以的。 随手将蒋少黎的照片给删了,莫缨格侧过头,一手指着前方,对着存在感稍低的丁雨眠问道:“那个老头,能对付吗?”
丁雨眠眨眨好看的眼睛,秀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自信的神采。 “可以试一试,他的修为应该比我高些,但精神力我胜于他。”
莫缨格了然,她知道丁雨眠是一个性子很淡然的女孩,没有什么胜负心,但也从不会无的放矢,她说可以试一试,就说明有自信可以压制对方。 虽然她可以出手很快结束这一切,但是那样岂不是太无趣了? 蒋少黎很强,哪怕负伤的情况下也能和库洛伊对战不落下风,但是有老山特这个顶级的心灵系法师在一旁协助,他终究是难以支撑。 就在蒋少黎和库洛伊对拼一招之后,老山特找到一个机会,超阶魔法心幻魔影释放,将蒋少黎的精神拉入一个心灵迷宫之中。 库洛伊嘴角勾勒出一个骇人的弧度,被老山特困住的人都难以挣脱心灵幻境,他只需要再蓄力猛击就能轻松解决这个麻烦的混沌系法师。 “心灵之光·冰清神怡!”
就在库洛伊的神光熊王之拳打出的时候,忽然一道空灵的声音在蒋少黎的脑海中回荡起来。 蒋少黎身体一抖,就像是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一样,就像是在炎热的三伏天里,忽然大口吃掉了一根冰棒,那种透心凉的感觉直冲灵魂深处,很刺激,也很让人精神! “我从未感觉过如此的神清气爽!”
他的眼睛猛然睁开,眸中神光熠熠,库洛伊的熊王神拳一下子打空,落到了突兀出现的混沌漩涡之中。 蒋少黎转头,五指伸出,又一道混沌漩涡出现并逆转,一道神光之拳忽然朝着老山特袭去,声势如同熊王咆哮,直接让老山特脸色一变。 “咔嚓...!!” 一面雕刻着熊王头像的盾牌轰然破裂,为老山特抵挡住了来自自家老大的致命打击。 “看来你的把戏也不过如此了。”
蒋少黎脸上浮起了笑容,眼睛看向了另一边,他知道这个时候来的人就是自己的援兵,于是赶紧喊道:“他们是北鸥圣熊的人,不要放过他们!”
库洛伊愤怒不已,明明都快要解决这个家伙了,谁知道忽然来了一个搅局者。 老山特更是惊疑不定,他很清楚自己的心灵魔法的力量,那是相当于一种禁界的力量,蒋少黎身上的守护心神的魔具已经用完了,这一下本来可以致其余死地,除非他还能来一个爆种... 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瞥了一眼另外一处,看到了一位静静站立在一旁的秀美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这片战斗场,她长发如丝绸一样垂落,黑发的两侧还往中间编织出了俏丽的网状辫子,像一缕纱巾轻柔的罩在了她丝丝柔滑的瀑发上,带着一种温婉贤淑的感觉,又不失高贵精致。 “小姑娘,是你打断了我的魔法?那就让我看看你这小姑娘有什么本领吧?”
老山特先是质问,随即又带着几分教训的口吻说道。
丁雨眠的目光也没有从老山特身上离开,她的眼神并不凌厉,而是缤纷多彩,眸光变幻不定。 “老山特,你去解决掉她!”库洛伊指着丁雨眠说道。
他和老山特搭档许多年,自然也很清楚,一位意外搅局的心灵系法师是多么的麻烦。 “放心,一个小姑娘罢了。”老山特向前走了一步,他的眼睛就像是锋利的手术刀,刺入到丁雨眠的心灵之中,开始解刨她心灵里面那些错综复杂的情绪。 攻心,是老山特最为擅长的手段,在对付一个人之前,如果可以了解到她的优势、她的弱点,她自信的和她惧怕的,那么这场战斗基本上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人们都喜欢将他称为心灵的手术师,他对人的内心实在是太过了解了,以至于他的刀子总是能够切入对方最关键的地方,并迅速的瓦解敌人。 不过让老山特有些意外的是,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心灵居然对他没怎么设防。 他能够感受到这个年轻人的精神力比以往自己遇到的人的要高,但是这样不加设防,简直愚笨的像是一个心灵初学者! 一柄锋利的手术刀子已经靠近了她的心脏,丁雨眠却依旧放任不管,似乎这样的局面依旧能让她无动于衷,就像是极其信任医师的病人,很放心的让医生为自己动手术...可老山特和她之间可决不是什么医患关系啊! 这样的心灵碰撞,动辄精神受损,重则魂飞魄散!!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的精神先进入到你的意识世界中,然后你就占了所谓的主场优势...不得不说年轻人你是真敢想,也真的敢去这样做,不过你放任我的精神靠近你的灵魂,这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愚蠢至极的小丫头!”
老山特脸上已经提前挂上了胜利的笑容。
越靠近丁雨眠的灵魂,就越能够感受到她丰富的情绪,在老山特的精神视角里,丁雨眠的灵魂就像是一片五彩斑斓的湖泊,美丽动人,却又在湖底深处潜藏了深深的恐惧... “呵呵呵...我找到了你内心的恐惧,让我看看你究竟在害怕着什么,一个超阶心灵法师,内心深处竟然有这么深邃的恐惧,还真是让人好奇啊...啊啊啊~~~~!!!”老山特原本脸上挂着笑容顷刻间变成了极度的恐慌之色! 他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在他的精神视角里,丁雨眠心中那道恐惧裂谷突然迸发出恐怖的力量,竟然将他的精神连带着灵魂都撕扯进去。 那道裂谷深邃无比,仿佛潜藏着人类内心中最深沉的恐惧! 老山特终究还是最顶级的心灵系法师,他费尽精神挣脱了恐惧深渊,刚刚要冲出湖面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平静如秋水的湖水掀起了惊涛骇浪,每一道浪头都仿佛从九天之上拍落而下,每一滴水珠都仿佛重若千斤,散发着扭曲的五彩之芒。 这哪里是什么湖泊,分明就是一个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一眼根本看见不到尽头,他之前所见的“湖泊”,仅仅是自己目光所能触及的地方。 这片广袤无边的心灵之海一直都存在于这里,只不过以他狭隘的目光,却只能瞥见沧海一隅。 他本就受损的精神在这巨浪之下,就宛若大洋深处的一条破木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浩劫狂狼落下将自己一点点碾碎! 一滴水珠落在老山特的眼前,散发着梦幻般的五彩之色,朦胧之间映照出他苍老落魄的神情。 完全没有什么可比性! 老山特自以为看到了丁雨眠心中的恐惧,到最后却都没有看清楚她到底在恐惧什么,就已经被那股可怕的恐惧快要同化了; 他自以为修炼这么多年精神强大,到最后却只是沧海一粟,没有窥见丁雨眠的精神全貌,自己的精神便被她的意念之浪给拍碎了; 他自以为已经很了解人心情绪,却根本无法理解丁雨眠心中的各种骇人的情绪,那绝非是一个人可以经历与积累下来的,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几乎奔溃... 完败!! 老山特入侵丁雨眠的精神顷刻间被意志巨浪给拍成粉碎,他外面的身体浑身大汗淋漓,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整个人直接跪倒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根本爬不起来! “山特,你在干什么!”
不远处的库洛伊怒喊道。
为什么向一个女子下跪,老山特什么时候得了脑瘫,他怎么不知道。偏偏要在这时候犯病。 “我...呃...快来救我!!”老山特那张老脸都扭曲了,精神力外放被彻底湮灭,这对一个人的灵魂来说是不可想象的打击和损伤。 要不是他是一个老牌的心灵系法师,这一下就足以让任何一个超阶魔法师灵魂破裂而亡了! 这种毁灭性的打击,简直比有些邪恶的诅咒魔法还要可怕!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传来,老山特灵魂受损已经听不清外界的声音了,但是这声音仿佛拥有魔力一样,让他听了之后心神欲裂。 他勉强抬起头,看到的是丁雨眠那张清纯的脸庞,以及那双澄澈平静的美丽眼眸。 只见丁雨眠缓缓开口说道:“你最不应该做的事,就是随意窥探我的内心。”
她是精神方面的罹难者,精神力境界更是接近第九境,如果她想,她可以感受到一座城所有人的情绪,再优秀老练的心灵法师妄想弄清她的情绪,都绝对是痴心妄想! 而那道灵魂之中的恐惧深渊不是别的,就是她自己对自己的恐惧。 换句话说,她自己的能力有多大,这份对自己的恐惧就有多深! 老山特是一个优秀的心灵法师,可是他想要和一位精神罹难者比拼情绪、意志、灵魂...那只能说是自己找死了! 丁雨眠有时候都不敢窥探自己的内心,这个老家伙怎么敢的啊? 她并没有对老山特补刀,作为一个心灵法师,他已经被废掉了,甚至余生都无法再使用出任何一个魔法,这可能比直接杀了他还要让人难受。 “哇,雨眠你好棒啊,一下子就解决掉了那个老头!”
郭晓晓鼓起掌来,为丁雨眠加油。
库洛伊正强势爆发击退蒋少黎,准备先解决掉碍事的丁雨眠,却忽然听到又一道女声,顿时皱起了眉头,手上棕红色的火焰长杖遥遥一指,那原本准备冲向丁雨眠的巫火邪狼忽然侧过身朝着郭晓晓而去。 郭晓晓实是锻造师,战力一般,但是她并不是很慌...一来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二来莫莫可是就站在她身旁呢! 她自己是很菜啦,但是她知道莫缨格实力非常强,有她在身边,就很让人感到安心。 “气涡旋盾!”一个旋转的气盾出现在郭晓晓面前,带着一圈圈的白色气流纹,将那半个身子都腐烂的燃烧邪狼阻挡,随即气盾中心忽然消散,一个白色的项圈套在了巫火邪狼的脑袋上,滴溜溜的轻轻一转,顿时那颗死不瞑目的狼脑袋就掉了下来。 “呼~~” 莫缨格轻轻呼出一口气,化作一缕轻风拂过邪狼还在燃烧的身躯,熄灭了邪祟的巫火。 “我不喜欢这种充满生灵哀嚎的火焰,你的法门似乎并不是很干净。”
莫缨格对着库洛伊淡淡的说道。
“你又是什么人?”库洛伊眼神一凝,对着莫缨格问道。
“你们刚刚不是留下一个人要阻拦我们吗,怎么这就不记得了?”莫缨格轻笑着说道。
“是你们,杨格尔怎么样了?!”库洛伊暴呵道,他很清楚自己弟弟的实力,只比自己差了一点,要是对莫缨格没有造成半点阻碍,那他实在想不到莫缨格的实力有多强!
“原来他叫杨格尔啊,放心他应该没什么事,只是被我的一位伙伴拖住了而已,不过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莫缨格说道。
就在她闲聊的功夫,被击退的蒋少黎也趁机缓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是要比库洛伊更强一些的,但是无奈先有伤在身,又被老山特限制了很久,渐渐处于了下风,还好丁雨眠、莫缨格她们及时赶到。 不过在生死危机之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潜能又被激发了一些,那道一直阻拦他的天堑似乎也不再那么不可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