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墨亦歌继续过来给我上药。我依然是觉得尴尬,这不得不尴尬嘛,屁股是多么隐秘的地方,这地方就是给女的看都觉得不自在,何况是给男的?故因此,每次他给我上完药,他跟我说话时,我都是支支吾吾的不敢抬头看他。就这样过了五日,我的伤终于好得差不多,已经可以下床了。这天中午,我吃过午饭,便去军营找墨亦歌,想逗他玩玩儿。结果他一身银色铠甲,正在烈日下操练士兵。彼时的墨亦歌,实在是威武严肃的很,凡有懈怠操练的,通通军法处置,无一例外!我就在旁看着,他也没有注意到我,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便离开军营去找封皓,想看看有什么新的情报。到了将军府,只见封皓搂佳人在怀,正在给她念情诗。什么死生挈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什么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等等一干酸死人的诗。我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知道来的不是时候,于是扭头便走,打算到吴彻管理的军营里看看。结果巧了,刚走到半路,就遇见吴彻,他身后跟着一排士兵,其中一个士兵的手中抓着一个身着燕军服饰的男人。莫非是抓到燕军俘虏?我正好奇间,还不及同吴彻打招呼,他已疾步走上来对我道:“军师,在这里遇见真好,我有件事需要请教。”
“所谓何事?”
我疑惑问他。“今早士兵们在北城门见到一个燕军鬼鬼祟祟的,便将他抓了拷问,他就说自己是岚城人,又说跟军师是兄弟关系,末将想确定真伪,是以捉来给你瞧个究竟,看看是否认识。”
吴彻说着,冷声对身后的士兵吩咐道,“把他的头抬起来!”
士兵应声将这人的头抬起,我一眼就认出是涛子,他此时蓬头垢发,衣裳褴褛,身上布满鞭伤,似乎受了很多苦。我从来都当涛子是弟弟,看他被人打成这样,一股怒火瞬间袭涌而上,怒叱吴彻道:“吴彻,是你把我兄弟打成这样的吗?”
吴彻见我如此愤怒,忙解释道,“军师误会了,这些伤你瞧仔细些,从皮肤的糜烂和结痂上来看,已经有些时日了。早上我只是给他上了手铐,并没有打他。”
我细看涛子身上的伤,伤口的确不新,应该是之前被打的。只是,涛子为什么会被打,我们分开之后,他跟虞文才何去何从,虞文才至今是生是死?这些都是我想知道的,所以目前得先治好涛子,好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思及此,我冷冷对吴彻身后的士兵吩咐道,“你们两个,把这人送到我院里。你们两个,快去找军医给他治疗,一定要快!”
“是。”
那几个士兵应声就要退下,却被吴彻喝住,“不准走!”
吴彻毕竟是他们的上司,他这一喝,就没人听我命令了。“吴彻,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冷冷觑向吴彻,我的官可比他大,他还得听我命令呢!“军师,我不管这个人是不是你的兄弟,在不能证明他不是细作之前,我就不能把人给你,希望你能理解。”
吴彻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吴将军,那也得救了他才知道他是不是细作,他现在半死不活的,能问出什么来?你们这样拷问下去,他会死的!”
我愤懑道,涛子我是一定要救的。“这……”吴彻一脸为难,他这人就是个死脑筋。“吴将军,卖我个面子,他是否沦为敌军细作,回头我一定给你个交代,成不?”
我乞求他。吴彻思忖一会儿,终于松口,对手下道,“照军师说的去办。”
那些被拦住的士兵,得令立刻去干我吩咐的活儿。“吴将军,多谢了!”
我感激向他作揖。“客气!”
吴彻无所谓地摆手,对我道,“我希望军师能明辨是非,若真发现他是细作,请立刻交于我办!”
“明白。”
我点头答应。告辞吴彻,我忙回院子,涛子病恹恹躺在床上,军医给他把脉,处理伤口,喂药完就退下了。夜晚酉时,涛子醒了,醒来见到我的第一句就是:“莲哥,有吃的吗?我都饿五天了,赶紧给我吃的!”
好在我们刚好开饭,我便带他出来。到了饭桌,涛子像饿死鬼一样狼吞虎咽,好像一辈子没吃过饭似的。古璃树看不过眼,就撅起嘴巴向我抱怨道:“虞清莲,这饿死鬼是谁呀?”
“他不是饿死鬼,他叫涛子,你要叫他涛子哥。”
我没好气训古璃树,又给涛子乘了碗汤,让他半点吃,别噎着了。涛子连吃了四五碗饭后,终于停筷,饱饱地打了个响嗝。“喂,饿死鬼,你斯文点好不好,不要对着人打嗝,一口酸菜味,臭死了!”
古璃树坐在涛子对面,被他一个青菜嗝恶心到,不禁出声抱怨。“抱歉,抱歉。”
涛子摸着头,嘿嘿对古璃树道歉。“行,见你态度谦卑,我就原谅你吧!”
古璃树奶声奶气道。“你小子,别欺负他,他是我弟弟。”
我敲了古璃树头一记,适才问涛子,“你怎么会来汴州,虞文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