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想着自己似乎从来都对婚姻婚俗之类的没有什么了解,可能与自己并不想结婚有关吧。暖暖是个不婚主义者,曾经和妈妈透露过自己的这个想法,当然没有得到支持,所以也没再提起过,毕竟自己还没到被催婚的时候,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只是她们谈论起这个话题时,不免想起些自己的想法。暖暖会觉得现代社会婚姻不再是必需品,不再是到了所谓的一定年龄就一定要做的事情,不做就会被评头论足的时代了。女性不是非得有个家庭才能算的上幸福。这些话也不重要,罢了,暖暖甩甩头,不去想了。暖暖渐渐发觉自己的情绪有些低落,除了不知说点什么之外还有一些压抑,压抑的像是想喝点酒,或者抽些烟来缓解这种莫名的情绪。在散场后,暖暖还久久沉浸在这种奇怪的突如其来却猛烈的情绪中。站在阳台上,看看星空看看夜色,看看偶尔有路人经过的大街,暖暖突然明白了,她是想家了。并且是想回家却回不去,伴随着不确定的形势的恐慌。这样复杂而无解的情绪是会汹涌而来,前几个月,尤其是在隔离期,暖暖几乎夜夜都得通过酒精来入眠。最近稍微好了点,但是那种独自一人封闭在小屋中的苦痛还是不愿再次经历的。在这场声势浩大旷日持久的动荡之中,暖暖在某个瞬间突然就明白了那首《乡愁》是怎样的情感,在动荡的时代,一张难求的机票,让人们的灵魂颠沛流离。记得白正说过,她曾经想过怎样才能走回国内,当时暖暖以为是一个有些搞笑的脑洞,可此时此刻想起竟然徒增悲凉无奈,暖暖不敢想象假如有一天她们会需要像行军一样越过欧洲亚洲,穿过无数国家城市,翻过山岭和高原,越过寒冷与雨季,只为走向家国。如果写成一个架空的剧本会是个好题材,起码能让经历过动荡的人们有所共情吧。夏夜的风,温和的拂过,暖暖站了很久,像是在发呆也像是在思考,直到感觉到站的太久有点累了,才回到屋内。虽然夜已深,可暖暖并不敢睡下,除了怕失眠她更怕还未平复的情绪再次把她吞噬。她一直隐约的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抑郁,但是从未看过医生,她们总是会玩笑话讲只要一回国就什么抑郁都好了。是的,不算是全然的玩笑话,回到家乡,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家人身边,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太大事情是值得担忧和难过的。曾经暖暖以为留学会让人抑郁,因为身边的中国同学似乎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好过,都有脆弱难过的时日,可后来白正说她在学这个专业之前是很开心的,一天天傻乐也过的挺好。好像是学了这个专业后就开始抑郁了。暖暖觉得好像是这样的,她刚来这边的几个月,每天上上预科,逛逛巴黎大街小巷,也没有太烦恼的事情,似乎都没有想念过家,反而是父母比较担心她的生活,有没有太孤独,一个人太难。她记得自己在第一个暑假回家时,下了中转并飞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后,一脸疲惫的看到向自己跑来的母亲。那个瞬间她记忆犹新,甚至记得那天的天气和空气中的味道,那时候她发现母亲像个孩子似的开心的向她跑来,而不是自己开心的向母亲飞奔而去。她站在原地拉着行李,看着母亲向自己跑来,激动的抱住自己,一切在记忆中都像慢镜头一样缓缓播放。暖暖卧在床上,打开综艺,用高强度输入的脱口秀强行转移注意力,从午夜到凌晨,暖暖感觉自己都笑累了也还没有散去那种畏惧睡觉的感觉。似乎天色渐明,从窗帘的缝隙中暖暖看到一丝天光。凌晨五点,暖暖终于关灯睡去。睡着之前萦绕在她脑海的念头依旧是,这很可能是她第一次这么久无法回家,可能得有一年半还多吧,这么久,暖暖在半梦半醒之间想到,我担心家中的情况,我怕一个人,怕这无边无际的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