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婆子闻言袖子一撸,凶神恶煞般朝云姝扑来。其中两个婆子一伸手云姝就知有功夫在身,这两个婆子从前她并未见过,先前走来也没注意到她们。只因今儿流光苑所有的丫鬟婆子都集中到了内宅大院,有生面孔并不足为怪。惠娘既有备而来冲着她发难,云姝知道自己便是抵抗也没有多大意义,大显身手只能引起众人怀疑落实细作之名。当下并不反抗,只据理力争。“若因我爹爹没传我手艺便指我为细作,惠姑姑如此行事怎能服众?郡州府记载着我的籍贯,不经查实胡乱定罪又怎让我心服?”
惠娘冷言道:“既为细作,必鱼目混珠。谁能保证,郡州府记载的卫云姝便是你?,没准真正的卫云姝,早死于那场瘟疫。”
“是啊,这世上鱼目混珠的事不是没有。”
云姝对上惠娘视线一字一句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今便是不承认,可有用?”
云姝突然就懒得再费唇舌争辩,院子里动静闹得这么大,玄月到此时连个面都没露。不消说,定是昨晚玄月在她手上吃了苦头,今儿一早便与惠娘沆瀣一气,借惠娘之手将昨晚吃的亏找补回去。她们执意要定她罪,她就是编出筐儿篓儿她们也会另寻借口,倒不如看她们能闹出什么花样。云姝认定玄月知晓此事,其实不然,这次是阖府大清查。昨天黄昏时分罗敬轩告知冷定宕府上潜伏有南宫陵的细作,代号“孤狼”。冷定宕昨天在饭桌上拂袖而去,闵氏疑他去了尹千华之处,但实际上他离府后去了随国公府,与随国公商定后定了今儿的大清查。为免惊扰到府上女眷,天蒙蒙亮冷定宕就命人将两房夫人及两位小姐送往了随国公府,江太姨娘于凌晨时分也去了城外的尼姑庵。不仅流光苑,整座将军府各个院落此时都在清点盘查。“你倒聪明。”
惠娘冷哼一声,昨晚她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听到玄月梦呓,惊骇之下,她推醒玄月,问谁是煜儿?将军冷定宕的女儿又是谁?玄月见瞒不过,便将一切归之于梦境。她说梦见自己十几年后的事,于梦中得知云姝是冷定宕的女儿,被自己斩断四肢做成了人彘。她佯装害怕,抱着惠娘啼哭。惠娘追问可否梦见弟弟南宫陵攻陷京城成就了大业?她摇头推说被惠娘陡然唤醒,梦中之事除去云姝被她做成人彘是冷定宕之女外,其余皆记不得了。惠娘听后泪湿衣襟,她认定是父亲托梦给玄月,想着父亲死后依然怨恨自己当年闯下大祸不肯入她梦中,却接连来找玄月,愈发愧疚悲从中来。有多愧疚就有多恨,惠娘将心底积压的恨意尽数转嫁到云姝头上,“你既认了,便老实交待,你入府的目的何在?背后又是受何人指使?若冥顽不灵,拒不交待,休怪我手下无情。”
说罢,惠娘又吩咐:“取藤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