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雪霁王朝京城内,桑南书院里。夫子正端坐在前方,手上拿着古文,秋风吹着他那宽大的衣袍微微荡漾。空气里凉风习习,学堂周围的白色帷幔随风飘舞,发出沙沙的响声。在这样凉爽的季节里,下面的学子们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认真听讲。”
注意到坐在第三排的学子状态,夫子稍稍的微皱眉头,手拿起戒尺,拍打木质书桌的力道增大“听见没有。”
有几个将要睡过去的学子猛然清醒瞪大双目,迫使自己目视书卷。第三排的那个学子似是听不见,依然低垂着头,拿着毛笔在宣纸上作画,她长得清秀文静,因着年龄尚小,还稍显稚嫩。坐姿端庄气质优雅,看上去应是夫子喜欢的听话学子。抛开现在的她把讲座上的夫子当成空气的行径。夫子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嘴里边还继续念叨着:“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冰,獭祭鱼,鸿雁来。释义:春风吹起,冰雪解冻,蛰伏土中的动物开始苏醒活动。鱼儿从深水处向上游到冰层下。水獭将捕到的鱼陈放在岸边,像祭祀一般。鸿雁从南方飞来。”
这一句的释义都已经讲完了,她还是没有抬起头的征兆。夫子忍了半天的怒气一瞬间便涌上了头,重重的把戒尺拍在桌子上。木质的戒尺与木桌撞击的声音,清脆刺耳。这声音吓得全部学子瑟缩的抬起头,接着一声怒吼更是让这紧张的气氛变得僵硬。“上官雪!”
被点到名的上官雪抬起脑袋,看了夫子一眼。然后放下手中握着的毛笔,然后端正坐直。夫子努力的平复这自己的脾气道:“我刚刚讲到哪里了?”
上官雪看了眼周围的同窗,再平时着手中的书卷,神情平静的说:“乘鸾路,驾仓龙,载青旗,衣青衣,服仓玉,食麦与羊,其器疏以达。”
早已习惯了她何时何地都是这样一副乖巧的模样,夫子这次并没被骗到,拿着戒尺拍打着桌子,冷冷的笑道:“我还没讲到那里。”
上官雪现在觉得有点棘手了,开口质问道:“那您让我回答是为什么呢?”
夫子被她气笑了,随即反问道:“你说我叫你回答做什么?”
上官雪想了几秒钟,猜疑着:“您应该是不知道释义了。”
夫子气得吹胡子:“.....”上官雪继续说:“那您叫我回答,是想让我教您吗?”
夫子一度的反应不过来:“什么?”
上官雪再次端正了坐姿,清了清嗓子:“我明白了。释义是,这个月,天子居住在东向明堂的左侧室,乘坐饰有用青凤命名的响铃的车子,车前驾着青色的高马,车上插着绘有青龙的旗子,穿着青色的衣服,佩戴青色的饰玉,吃的是麦与羊,使用的器物纹理粗疏而通达......”夫子被气得两眼翻白:“既然你这么厉害,那我这夫子的位置让给你了。”
被夫子打断话的上官雪迷茫的四处张望,嘴唇动了动,迟疑地说:“可是我年龄太小了。”
“......”学堂里安静了一瞬,全学堂的学子轰的大笑。夫子火气上涌:“都给我肃静。”
满学堂里的半大孩子依然满脸的笑意,学堂瞬间变得跟集市上一样的热闹,最后排的几个少年还在嬉笑打闹着。“夫子,我们觉得让上官雪教我们挺好的。”
“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背书了?”
“我能不能直接在家,不必来了呢?”
夫子大怒:“全都给我肃静。”
夫子被气得握着戒尺的手直发抖,呼吸也加重了,他尽量让自己保持着仪态,最后还是被她气得直发怒,“上官雪,我已经让小厮去贵府通知相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