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温的突然出现,让本来趋于和谐的场面,变的恶劣。梁温的脚跟还没站稳,那边上官修远便直接一剑朝他刺去,吓得宋尧急忙将,站在上官修远身边的宋母,拉到自己身边。梁温好似早有准备,刀拔一斜便将他的剑打到一边。两人便在这宋家院子中比试了起来。宋尧与苏暮予几人站在一旁,看着眼前打的火热的两人。宋母之前并不知道梁温的来历,在弄清楚后,便担心这两人打架再伤到她的酱菜缸。宋尧见状便朝苏暮予说道:“郡主,他们两个如果把我家里东西弄坏了,那你可以要负责啊。”
“我负什么责,他们两个又不是我的人,谁的人找谁去。”
“那我们应该找谁?”
宋晓星问道连宸在一旁说道:“你爹刚才不是说了嘛,这上官修远是尉迟霆山的人,这梁温是大理寺卿,其实背后都是皇上,你们可以进京找皇上,不管是他们双方,谁的责任,皇上都能负责。”
宋母与宋晓星对视一眼后便齐齐的都不再说话,而这时宋尧问道:“他们两个都是皇上的人,为什么一见面就打啊?”
“狗咬狗呗!”
连宸此刻搬来了椅子,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苏暮予见状说道:“宋少卿,这事你不管?”
“我怎么管,一个是下官的上司,一个是副都督,两个我谁都惹不起。”
“他们两个你惹不起,那还敢来招惹我?”
“我”宋尧语塞这时苏暮予朝连宸的椅子踢了一脚,使了一个眼色,连宸便像一支利箭直接射了出去,加入了两人的战斗之中。三人缠斗了好一会,渐渐的上官修远与梁温体力不支败下阵来。上官修远摊在地上,喘着粗气看向连宸说道:“你居然敢耍阴招?”
“你耍阴招,我这要跟你们打多久,你们不累,我还累呢!”
说完便朝不远处的宋母问道:“宋大娘,咱们啥时候吃饭啊,我都饿了。”
此刻的宋母,方如梦初醒,连忙说道:“我再炒俩菜,马上开饭。”
脚刚迈出去一步,便又收了回来,她拍了宋晓星一巴掌,“跟我一起去做饭。”
晚饭过后,上官修远与梁温向宋氏夫妻告辞,宋尧借着送客的机会,便朝梁温问道:“梁少卿”“有事问我?”
“嗯”“关于,你辞呈的事?”
“对”“当日我怕你意气用事,便没有同意你的申请,如今我倒是想要问一问你,你真的想清楚了嘛?”
“我”“宋尧,有些时候眼睛看到的,也并非是真实的,所谓真真假假,谁又说的清楚呢。”
“可是陈冬瓜固然有错,但也是有情可原。”
“他是情有可原,可律法如此。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大有,可是虽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真的王孙贵胄犯了法,谁又能奈得了他们。”
“如此,那我又有何用,身为大理寺少卿不能查明真相,还他人公道,不能将犯罪人士绳之以法,这个少卿不当也罢。”
梁温笑了笑,他伸手拍了拍宋尧的肩膀,“但有一点你还要记住,只要你在大理寺一日,那事情变有转机,可你若不在,那转机便也不在了。”
宋尧的眼中突然的亮了,刚才的阴霾仿佛被梁温的这句话给点破了,没错在其位当其政。宋尧连忙拱手朝梁温说道:“梁大人,汴梁的事情一完,我便马上回大理寺报道。”
“好”夜色朦胧,上官修远与梁温各乘一匹马离开,逐渐消失在这夜色当中。路上,男人骑着马漫无目的的走着,他有些不解的朝身边另一个男人问道:“你如今还在坚持着?”
男人先是一愣,随即面带笑意的回道:“不然呢,难道你如今便不是了吗?”
“我是”随即便传来两人仰天长啸的声音,“人生得一知己,足以。”
“足以”梁温和上官修远好似一阵风,来的匆忙走的也比较急,三日以后苏暮予便收到了两人已经回道京都的消息。回想着两人那晚在宋家发生的种种,心里总是觉得不对。这时连宸走了进来,他最近几日一直在这一带查连殇的下落,但一直一无所获。他一回来便见苏暮予一人坐在院中发愣,便过去问道:“怎么,担心我哥?”
苏暮予摇了摇头,“不担心,你哥不会有事。”
“你怎么知道我哥不会有事。”
“这几日我便想,救走你哥的有可能就是在京都监视他的,所以我就不担心了。”
“?”
见连宸不解,苏暮予解释道:“那人既然可以跟踪你哥,便是没有想要害他,如果真的要害他,何必跟踪那么麻烦。”
“那你在苦恼什么?”
“我总觉得梁温和那个上官修远有些不大对劲。”
“他们两个有什么不对劲的。”
“我总觉得他们两个认识?”
听到这话,连宸刚刚入口的茶便喷了出来,“你说他们两个认识?”
苏暮予轻轻点了下头,连宸说道:“不肯能,他们两个在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而且”“而且什么?”
“而且他们两个一见面就开打,一定都不像认识的样子,依我说,说不定他们两个为了抢功有了矛盾,因此大打出手。”
“不对,这么说,他们一定是认识。”
“哥哥,觉得那两个人相熟?”
宋晓星帮着宋尧一边磨墨,一边说道“嗯”“那哥哥为何不在那晚直接戳穿他们二人。”
“为何要戳穿?”
“他们两个在郡主面前以下犯上,还故作不熟。”
“郡主都不在意,你又那么在意干嘛。”
听到宋尧这么一说,宋晓星惊讶万分,“你说郡主知道他们俩个在骗她?那她那晚还要……”“郡主那晚是否知道,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郡主一定会有所察觉,说不定现在她才知道。”
“你说说,这上官修远的来历。”
苏暮予朝连宸问道“上官修远是前些年靠武试进入的神卫司,后来神卫司的尉迟舟山将他引荐给了尉迟霆山,之后他在尉迟霆山的手下屡立大功,这几年便升做了都尉司的副都督,成了尉迟霆山的左膀右臂了。”
“如此,那他官途,还算得上是顺利。”
“应该吧,不过也是附和他这个年纪,毕竟有几个能像黄友衡那样顺风顺水的呢。”
“也是”“对了,主子,我们还要在汴梁待多久。”
“怎么,你有事?”
“我觉得我哥是在惠州失踪的,应该先去惠州仔细查查他到底在惠州发生了什么,这几日我虽在惠州勘察,但恐你不安全,便只是粗略看一看,我想我们可不可以明日去惠州。”
苏暮予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顺便去看看那私盐的事。”
“好,那我告诉梓儿收拾东西,我去弄马车。”
“去吧”苏暮予要离开的事情,当晚便不胫而走,对于苏暮予的离开她的小迷妹宋晓星是万般的不舍,反观宋尧是十分的冷静,在他的脸色找不出一丝异样。吃过晚饭,苏暮予在摆着棋局,梓儿便宋晓星烦到苏暮予,便拉着她去收拾东西。宋尧回房取东西路过小院,见苏暮予独自一人在院子,想想便还是朝她走了过去。月色将苏暮予的映照的格外柔和,她好似披了一层纱一般,更像是天上的仙子。宋尧走过去,直接坐到了苏暮予的对面,呆呆的看着她许久。苏暮予轻声问道:“要下一盘嘛?”
“好”“听说,你要走?”
“用得着听说嘛,看不也能看出来嘛。”
“你去惠州做什么?去找连殇?”
“宋少卿问这么多做什么?难道你要跟来不成?”
“汴梁的事一结束,下官便要回京都复职了。”
“哦”苏暮予语气中有些失落,“这样啊,也快了吧?”
“嗯,三日后差不多了。”
“他们是何去处?”
“会查之前卷宗,如果手上有人命官司的,不出意外会问斩,如果只是些小偷小摸的,大抵是会去充军。”
“充军”“你笑什么?”
面对苏暮予脸上的突然出现的笑意,宋尧有些不解“想着昨日还在称兄道弟,今日便沦为了你的阶下囚,人生真的反复无常。”
“犯了错,便要承担代价。”
“所以人犯了错,都要付出代价?”
“对”“那我希望,宋少卿可以永远记得这句话,也要按照你所说的去做。”
“下官定会遵纪守法严于律己”“好,非常好。”
苏暮予看着宋尧的眼中仿佛是一潭深不可测的潭水,宋尧当下并不知她这些话中的意图,但却隐隐觉得有些感伤,而他把这一切归于夜晚风大吹湿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