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田野?”
夏菲悦看似是在询问,实则早已是胸有成竹。“是我。”
田野也是应承下来,“你是谁?”
“那就是没错了。”
夏菲悦掏出自己的证件,“拿去看看吧,也确认一下身份。”
田野带着疑惑接过去,看了一眼单位和钢戳,就老老实实的递了回去,“请问是国安有什么任务需要我们警署配合吗?”
“不需要你们警署配合,需要你配合。”
夏菲悦说着又拿出一个看上去没什么区别的红本本,“拿去看看。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
田野接过去只是瞄了一眼,手就有些发抖。只见那红本子里,白底红字,正当中大大的“国安”二字显得霸气无边。其下姓名栏里,“苏轩”两个工整的宋体字几乎是刺瞎了田野的双眼。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田野瞥了眼证件上贴的照片,顿时他哪怕最后一点的侥幸心理都没有了。“难怪他这么嚣张。”
田野心底微叹,“这一次,可是真的踢到铁板上了。”
夏菲悦就双手抱胸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田野:“你看完了没有?看完了是不是能还给我了?”
田野有些战战巍巍的将那仿佛烫手的红本本还给了夏菲悦:“我这就去处理好。”
“带我一起去。”
夏菲悦的话语淡淡的,听不出喜怒。话说道这份上了,田野也知道自己压根就没有抵御反抗的机会。现在就只能指望苏轩并不会跟他计较吧。叹了口气,田野带着夏菲悦走向那间拘留室。他的背影,看上去仿佛有些佝偻,几许萧索。苏轩听到开门的声音,看到进来的田野和紧随其后进入的夏菲悦,微微笑了笑,率先开口:“敢问署长大人,是我先笑不出来了,还是您先后悔了啊?”
“苏处长,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是我有眼无珠不识好人,我这就帮你解开,帮你解开。”
田野这会哪儿还敢跟苏轩继续犟下去,老老实实的装孙子。“别别别…别啊!”
苏轩赶紧阻止了田野的动作,“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我这个人一向按照规矩办事,从来不做以势压人的事。再说你这一声处长,我可是当不起。我顶多也就是在国安挂个名,不当真的,不当真的。我们还是按照规矩来。既然这逮捕令都下了,哪儿能随随便便的放人哪。到时候我不成了拒捕还越狱,你大署长也是共犯哪,使不得,使不得啊!”
“噗嗤…”苏轩这一段夸张到完全不走心的表演让田野是恶心的要命,但是却将夏菲悦给直接逗笑了。不得不承认,夏菲悦原本就极其的漂亮,这么一笑,更是有一种万物重生的感觉在里头。“苏处长开什么玩笑,这是我们不懂事才开的逮捕令。主要是担心苏处长好身手控制不住,影响到公共秩序那就麻烦了。”
田野耐着性子解释,“现在既然苏处长是国安的人,那绝对是让人放一百个心哪里还需要我们越权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实在抱歉,实在抱歉。”
“哎哎哎,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苏轩本来就是来搅浑水的,哪里会这么容易就让他脱身,“我记得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说证据确凿呢,怎么又变成是怕影响公共秩序了,你这一会一变不太好吧。俗话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国安虽然称不上王子,但这个与民同罪,总归还是要一样的。甚至更严重点说,不论你我,大家都是执法机关,执法者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你以为呢?”
“是是是,苏处长说的是。”
田野这会只能是顺着苏轩的说法往下接,争取捋顺了苏轩的毛,“只是有时候权宜之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按照我们所掌握的信息,苏处长暴起伤人,也是事实。虽然事出有因,总归还是危险性在啊。”
“嗯,这个说的有道理,确实,我暴起伤人有危险性。”
苏轩似乎认可似的点了点头,“那为什么刚才云副署长准备直接让我离开了呢?这件事究竟是她更全盘了解情况,还是你更全盘了解情况?究竟是她渎职,还是你渎职?反正你们两个,总归要有一个渎职吧?”
田野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苏处长,不是你说的这么严重。案情上有分歧,这个是很正常的。要不然也就不需要公检法三家互相监督互相纠错了。就算到了最后一关法院手里,不也还是要少数服从多数民主投票嘛。”
“哦……”苏轩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原来一个人犯不犯罪,事实不重要,关键看你们办案子的人怎么想,对吧?同样的事实,在两个人手里,居然会有完全对立的不同结果,这让人还如何能相信法律的公信力?!执法,自然要有标杆,要有杆秤!你们现在,做的是什么?!”
“苏处长……”田野还想做最后的努力。“你别说了!”
苏轩直接毫不留情的打断,“你不用尝试了,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我现在不急着出去,今天你不把这事跟我解释清楚了,我还就在这跟你耗上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扛得住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