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颤抖着,足足半盏茶的功夫后,他才开口道:“他……他救了我们!?”
“没错。”
鲁行看了眼说话的队员,目光闪动后轻轻点头。眼见鲁行点头,魏炎眼眸中的最后一抹光芒消散。手指弯曲,握成拳头,目光晦涩着深呼吸几下后才一点点抬起头来。接着,他伸出手臂,按在地上,试图起身。“你干什么?想去哪儿?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情况吗?”
负责诊治的队员开口,眉尖轻蹙着冲魏炎道。“让我起来!我……我要跟他说声谢谢!”
魏炎咬着牙,冲所有人道。“魏炎,你能不能别闹了?!”
医师面色肃然着道。“就是,你现在过去说什么,意义也不大,最重要的是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
“好好休息吧,别让鲁大哥担心了!”
“……”其他队员也开口。带着些不满的情绪劝说魏炎。魏炎闻声,本就苍白的脸上有一抹血色泛起。跟着,他的眼眶也一点点泛红。咬着牙,魏炎开口道:“你们……”“让他去说声谢谢吧,应该的!”
鲁行忽然开口,打断魏炎的话后,冲其余人道。闻声,其他队员不说话了,面面相觑之后所有人沉默下来。颇有些凝滞的气氛中,鲁行伸出手臂,在魏炎微微颤抖的目光中扶住他。鲁行伸手之后,一名队员上前,扶住魏炎的另一个手臂。俩人小心翼翼的把魏炎从地上扶起来,接着,在一道道目光中让魏炎的身形移动,朝杜杰走去。……杜杰与徐念仍站在原地。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神情如往常一样淡漠着。他身旁,徐念在魏炎转身时开口道:“杜先生,要我过去说一声吗?不让他们打扰你?”
“没必要。”
杜杰轻轻摇下头。仍看着魏炎,等他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站在杜杰面前时,魏炎抬起手臂,同时示意鲁行跟另一名队员,让他们不用再扶自己。复又看向杜杰,与杜杰对视了几秒钟后,魏炎开口,以沉缓的语调道:“你要什么?只要我魏家给的起的,都会给!”
“我要什么?”
杜杰眉尖轻挑,嘴角微翘。“没错!你要什么?”
魏炎点头。接着道:“你救了我魏炎的命,就是我魏家的恩人!我魏炎行事,素来讲道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魏炎,跟杜先生说话客气一些,他救了我们!”
鲁行瞪了魏炎一眼,冲他冷喝道。又冲杜杰拱手道:“杜先生,您别见怪!他这人一根筋,直肠子!不会说话!“我知道,所以我才问他要什么!只要他敢要,只要我们魏家给的起,我魏炎就一定给!”
魏炎看向鲁行,颇有些固执的道。话落,他目光上挑,又与杜杰对视。杜杰看着他,目光平静疏离,没有愤怒,也没有其他情绪。嘴角微抿下,他开口道:“真有趣,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跟我说话了。问我要什么东西?”
“杜先生看不上我们魏家?”
魏炎只是脑子不太聪明,但他不是傻子,闻言眉尖轻蹙。“你们灯塔里的人我倒是认识一个,他叫陈知行。十年前,我曾与他在雪夜里吃过一顿火锅。不过饭后算不欢而散,因为他说我天性凉薄,我说他妇人之仁。”
杜杰嘴角微翘着,轻声道。“陈知行?谁是陈知行?你在说什么?!”
魏炎闻言一愣,脸上流露出不解的神情。“魏炎!”
鲁行终于忍不住,面色涨红着冲魏炎一声怒喝。徐念举步,眉眼间情绪模糊着站到魏炎的视线中。她看着魏炎,淡淡着道:“陈知行便是守道,灯塔守道。”
魏炎再一次愣住,目光渐渐凝滞之后颤抖。半晌,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杜杰,以艰涩的语调道:“你……认识守道?”
“怎么?看起来不像吗?还是我的气质不行,不像他的朋友?”
杜杰问道。魏炎不说话了。又过十几秒钟,他眼眶微红着道:“明白了,您既然是守道的朋友,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只能拿出我这条命了,你可以随时杀了我!”
“魏炎!别闹了!”
徐念眉尖轻蹙下,一声冷喝。“魏炎,跟杜先生道个歉,之前的事儿就算过去了!杜先生这样的大人物也不会跟你为难!你在这儿犟什么?!”
鲁行字长辈的心态,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冲魏炎道。“魏炎,听队长的!”
“给杜先生道个歉吧!”
“……”站在后面的几名队员纷纷开口,也冲魏炎道。魏炎站在原地,咬着牙,一声不吭。等所有人话落,他身形颤抖着,一字一句道:“我错哪儿了?我要认错什么错?!我是一个战士,我只知道我不能辱没父亲,爷爷的名声!只知道战斗!”
“你已经辱没了!”
徐念语调清冷着,冷声道。话落,不管魏炎瞬间涨红的面色,徐念回首,拱手,又冲杜杰道:“杜先生,是我管教无方,我替他给您道歉!”
“杜先生,我也给您道歉!”
鲁行一步向前,也冲杜杰道。“为什么要给他道歉?就因为他实力强,他认识守道吗?!还有,你们凭什么替我道歉?!我用不着!总有一天,我要用实力让你们知道我没错!”
魏炎面色涨红着怒吼道。闻声,徐念与鲁行的神情都凝滞下。俩人的目光中都有一抹怒火升腾出来,徐念随即转身,看向魏炎。呵斥的话已经在嘴边。便在这时,杜杰抬起手来,淡淡:“没事儿。”
又看向魏炎,嘴角微翘着,杜杰语调沉缓着道:“我能理解,年少轻狂,热血青春,做些蠢事儿正常。我有个朋友,他曾经跟你一样。不过他最终死在战场了,死在敌人面前。他不是你们灯塔的人,不过他守护的东西跟你们一样。说实话,我很钦佩他。一个人能始终热血激昂,少年心性,既定一个目标与原则便百折不挠,悍不畏死,那是何等的潇洒与恣意!只是,希望你们都将这份躁动用在正确的方向。因为少年不光要脚下有风,眼中也该有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