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杰话落的一刻,还跪在地上的七八人中便有些人突然炸裂开来!“啪!”
是清脆的,如同鞭炮一般的声音。伴随清脆的声音,是漫天飞舞的血色氤氲。血色的氤氲中,跪在地上的黑衣壮汉消失不见。留在原地的,除了一抹更猩红的血腥,便只有几块碎布!“啪!”
“啪!”
“啪!”
“……”炸裂的声音不绝于耳,跪在地上的其余人也纷纷爆炸成一团血雾。狰狞,可怕,残忍又诡异的景象在几秒钟内上演。眼看自己的同伴甚至连挣扎都做不到,就变成一团血雾。还活着的人在最极致的恐惧下纷纷起身,然后连滚带爬着试图逃跑。可惜,没有任何用处,无论他们逃出多远的距离,都改变不了死亡的下场。“啪!”
“啪!”
“……”清脆的声响仍连绵不绝。几个呼吸的时间后,方圆百米便只有一片浮动的血雾,以及血雾中仅存的一个人。他身形颤抖,目光浮动,面色惨白着等待自己的命运,却始终没能迎来死亡。足足半盏茶的时间后,随着一阵冷风吹拂过血雾,让血雾飘散开一些,仍跪在地上的壮汉才小心心的抬起头来。一张惨白脸上,目光中满是茫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死,更不知道杜杰为什么放过他。……杜杰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放过他,理由他方才也说过。一个没有背负人命的人,当然罪不至死。不过,他也没有跟对方解释的打算。目光淡漠,神色平静着发动汽车,轻踩油门,转动方向盘。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一阵音乐声从外面传来。闻声,目光微动后,杜杰下意识的踩下刹车,然后扭过头,随即,他便看到不远处的地上有一部沾染着血色的手机正在震动。……郁南竹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一手放在桌子上,一手托着香腮,脸上是疏离又平静的神色。明媚的阳光中,微翘且长的睫毛下有淡淡的影子。淡紫色的瞳孔中,有仿若氤氲般的光芒闪动。有些事情,她想的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因此,才能看到其中真正的残酷。郁奉利逼迫她离开郁家,但她更加清楚,自己就算离开郁家也没有任何用处。相反,失去郁家的庇护,易仁只用更加可怕的手段对付自己。到时候,自己恐怕连仅剩的体面也不能保留。郁奉利正是看准这一点,才近乎有恃无恐着要求她嫁给易仁。不过,这个故事会以怎样的方式划上句号,终究是我自己来决定的,不是吗?想着,郁南竹不自觉翘起的嘴角,流露出冰冷又讥诮的笑容。笑着,郁南竹放下手臂,将修长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腿上,踩着帆布鞋的脚又放在旁边的凳子上,然后缓缓的抬起头,看向门口。在她抬起头的时候,门口正好有脚步声响起。脚步声欲近,不过几秒钟后,有人站到门口,然后推开门,随即,她名义上的未婚夫易仁,以及易仁旁边的一名中年人便出现在门口。郁南竹认识中年人,知道他便是易仁的父亲,易长峰。俩人站在门口,正对着郁南竹的情况下,便不可避免的与郁南竹对视。对视的一瞬间,易仁跟易长峰的脸上便流露笑容。跟着,易长峰又扭头,冲门口的赤老道:“赤老,能让我们跟南竹单独谈谈吗?”
“……可以。”
站在门口的赤老犹豫一下后,轻轻点头。易长峰也冲赤老点下头,跟着,便跟自己的儿子一起走进房间。几步之后,易长峰跟易仁站在郁南竹的面前。看着郁南竹,俩人并没有因为郁南竹不礼貌的姿态而流露出不满的情绪。目光微动后,易长峰仍露出笑容,接着以沉缓的语调冲郁南竹道:“南竹,将你软禁的事儿我也是不知情的,也是不知道的。不然我一定劝你父亲,怎么能这么对待你呢?”
“南竹,我跟我爸是来劝你的,希望你别再跟伯父闹矛盾了。有什么话好好说,说开了也就没事儿了。至于我们的婚礼,也可以按照你想的方式操办。”
易仁目光沉凝着,跟着道。郁南竹闻言,微翘起的嘴角放平。又把一条腿放下去,一条腿抬起来,修长的双腿交错,以慵懒且轻松的姿态坐着。一根手指伸出,一边搅动自己的头发,郁南竹才开口道:“易叔叔,您没必要来这里跟我说一些没有意义的话。你想要我嫁给你的儿子,没有问题,但你还要我配合你们,我却是做不到了,因为我并不爱你的儿子。”
“南竹,你非要这么说话吗?”
易仁在郁南竹话落,以有些难过且悲伤的语气冲郁南竹道。易长峰看着郁南竹,在她话落之后,微微眯起眼睛。沉默了片刻后,易长峰咧嘴,带着笑容道:“南竹,我其实不是很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拒绝易仁?你应该很清楚,生长于郁家这样的家族,你选择的自由度本就不大。相对来说,易仁应该是很出色的那个了!你跟他在一起,在我看来是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
郁南竹闻言,嘴角流露出一抹带着狐疑的笑容。复又看向易长峰,郁南竹声音轻柔着道:“易叔叔,我已经跟您说过了,您没必要再跟我说这些话。我也很清楚我能够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就不劳您费心了。”
“南竹,你不应该这样跟长辈说话,父亲是真心为你好!”
易仁眉尖轻蹙下,冲郁南竹道。他身旁,易长峰目光微动后,面色沉凝下来。仍看着郁南竹,易长峰眉尖轻蹙着道:“南竹,一定要把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吗?我们本可以和和美美,欢欢乐乐的举行这场婚礼。在婚礼上,你的父母致辞之后你也应该由衷的感谢他们。我们应该经历的是一场有欢笑有感动的婚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郁南竹在易长峰话落后眨巴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