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您这么失态？”
“是吗？看起来很不体面吧？”
陈知行嘴角微翘下，脸上流露出一抹自嘲式的笑容。“很多年前，您曾经教育过我们，说文明何以为文明，便是因为我们在追寻一些与自然规律相违背的东西，自由，平等，博爱，牺牲……那个时候的您，是如此意气风发，如此坚定的觉得您能改变这个世界。”
徐念目光疏离着，轻声道。陈知行闻声，扭头看了眼徐念。复又抬起头时，陈知行嘴角的自嘲意味更加明显。眼眸中情绪晦涩着，陈知行笑着道：“古往今来，英雄的宿命永远是悲剧，所以不要试图当一个英雄，那很愚蠢，很可笑，很……可怕。”
徐念眨巴下眼眸后扭头，看向陈知行。沉吟了一下，徐念问道：“如果再给您一次选择机会，您是当一个人的英雄，还是当全世界的英雄？”
“我已经背负了太多人的悲伤，愤怒，无奈，期望，痛苦……所以，我只能把自己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陈知行笑着，声音轻柔却含着几分悲凉。话落，他扭头与徐念对视。沉默了片刻后，陈知行笑问道：“这就是我与他的不同，也是最根本的矛盾。”
“如果是从前，我会做出跟您一样的选择。”
徐念目光闪动着道。“现在不是从前。”
陈知行笑着点头。“我绝不想与您为敌，只是，我更认同他的道理。”
徐念带着歉意道。“什么道理？”
陈知行明知故问。“如果这个世界一定要毁灭的话，那就让它毁灭好了。”
徐念轻声道。接着，徐念微微弯腰，低着头道：“千年前，那位姑娘不该死，连山墓中，那头女鬼更不该死。”
话落，徐念才缓缓直起身来，然后转身举步。陈知行站在原地，看着徐念背影。沉默了几秒钟后，陈知行忽然咧嘴，笑着道：“你说的对。”
……时间在黑暗中点滴流逝。不知不觉，晚上已经过去，不过这一晚上杜杰并没有睡觉，只是在黑暗中沉默着。到天明的时候，杜杰像一道幽魂一样从床上起来，接着，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用冷水彻底的冲了一遍身体以后，杜杰换上一身黑色运动服。打开房门以后，走到走廊电梯前，乘下楼。走出宾馆时，杜杰看到徐念的身影。她站在自己的车前，手插进风衣的口袋，十分悠然的站着，清澈的眉眼之间有一抹疏离的气息，看到杜杰的瞬间，徐念抬起眉眼，随即，嘴角微翘下。“没走？”
杜杰颇有些讶然的问道。说着，杜杰走到车前，打开车门。“我们不是一起的吗？走什么？”
徐念侧身，笑问道。杜杰手扶着车门，身形凝滞一下后，语调微冷着道：“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天涯，海角？”
徐念说出有些浪漫的词语。“杀人。”
杜杰以冰冷的语调吐出有些狰狞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