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觉到杜杰过来了，于是身影停止动作，然后抬起头来，看向杜杰。看到杜杰的瞬间，青年先是一愣，接着，脸上流露出有些怪异的神情。眨巴一下眼睛后。青年忽然摇摇头，以沙哑的语调道：“大哥，你要早说你是屈小姐的人，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碰你的。”
“你在这儿干什么？”
杜杰看着青年，沉默了片刻后笑问道。“呼……呃……咳！”
青年揉着自己的头发，一声轻咳后道：“刚被人打了一顿，搁这儿缓一缓。”
虽然眼前的光线有些模糊，不过杜杰还是能够清楚的看到青年身上青紫的地方。眨巴下眼睛，杜杰仍笑着道：“那你挺不容易的啊。”
青年抬头，看了眼杜杰。没有立刻回应杜杰，而是先伸出手来，从怀中掏出了一盒烟。把一根烟叼在嘴上，又拿出打火机点上后青年把烟盒放在杜杰面前。“我不抽烟。”
杜杰微笑着道。青年闻言，眼眸微眯着收回烟盒，放回口袋里，同时吞吐出一口烟圈。手捏着烟嘴，看着自己眼前的烟圈，青年才声音暗哑着道：“我们虽然是小人物，但也要活着的嘛。”
“活着就要干这种事儿？”
杜杰笑问。“那你说干什么事儿嘛？我又没学历，不想点别的辙，什么时候才能赚大钱？再说了，我现在的情况也允许我脚踏实地啊。”
青年一边摇头，一边一脸无奈着道。“你什么情况？”
杜杰顺着青年的话问道。“嘶……呼……”青年深吸一口烟后吐出。在氤氲缭绕着的烟圈中，青年眯着眼睛，声音暗哑着缓缓道：“缺钱，缺很多钱。”
“谁不缺钱？”
杜杰问道。“但别人缺钱不会死，我缺钱确是会死人的。”
青年一脸悲伤着道。话落，又抽了一口烟。把烟吐出，然后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伴随脚下的颗粒摩擦声，青年抬起头，接着道：“家里人生病了，不攒够钱的话做手术的话人就没了。”
杜杰闻言，眨巴一下眼睛。目光仍平静着，杜杰问道：“是谁？”
“我妹妹。”
青年低垂着头颅道。“需要多少钱？”
杜杰复又问道。“唉？”
青年闻言一愣后抬起头来。随即，脸上流露出既惊愕又希翼着的神情，在青年颤抖的目光中，杜杰微笑着伸出手来，掏出钱包。拿出一张卡片后，杜杰朝青年伸出手去。青年看着杜杰伸向自己的手臂，以及杜杰指尖的卡片，目光颤抖的愈发厉害。蠕动下喉咙后，青年一边伸出手，一边语调晦涩着道：“我……这……合适吗？。”
虽然嘴里说着合适吗，但青年的手指还是落在杜杰指尖的卡片。但就在青年准备拿走卡片之前，杜杰的手指往中间挤压一下，随之，青年便没能抽离卡片。察觉到卡片上的力度，青年先是一愣，随即抬起头来，以有些愕然的神情看向杜杰。“用这一招你骗过多少人？”
杜杰微笑着，语调轻柔着道。青年闻声，再次愣住。片刻后，他缓缓的放松手指，放下手臂。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后，青年咧嘴，笑着道：“其实没骗过多少人，而且人要那么容易骗我现在早发财了。”
“呵呵！”
杜杰咧嘴，发出笑声。“呵呵！”
青年也迎合着杜杰发出笑声。“啪！”
杜杰忽然伸出手来，拍打在青年的肩膀上。接着，在青年微有些茫然的目光中笑着道：“希望你下次能骗过我。”
“您一看就是聪明人，我从不骗聪明人。”
青年笑着摇头。“如果你不去骗聪明人，那一辈子都只能是个三流的骗子。”
杜杰摇头。“行，那我努力。”
青年保持着微笑点头。“加油。”
杜杰道。话落，他放下自己的手臂，随即转身举步，便在青年的目光中朝一个方向走去。青年看着杜杰的背影，直到杜杰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才轻呼出一口气。按着自己的胸口，青年带着几分后怕转身，也走进黑暗中。……杜杰走到路边的时候，“利维坦马车”便若一道幽灵来到杜杰面前。杜杰随即坐进车里，然后闭上眼睛。沉默了两三分钟后，杜杰睁开眼睛，然后道：“查一查他。”
“利维坦马车”知道杜杰指的是什么，所以很快调取除了所有关于青年的资料，展示在杜杰面前。同时，“利维坦马车”发出轻柔的声音：“身怀重病的人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他自己，而且他近些年的资金流向有些奇怪。”
随声，一张照片跟一片文字浮现在杜杰眼前。“这是一辆福利院，几乎每年，他都会向这家福利院汇出一笔钱。”
“利维坦马车”接着道。杜杰闻声，一直在腿上敲打的手指停滞住动作。微微眯起眼眸后，杜杰淡淡道：“我知道了。”
“利维坦马车”闻声，便极干脆的把界面撤掉。随之，车里的气氛一时安静下来。安静的气氛中，杜杰沉默着。五六分钟后，杜杰才抬起眉眼，呼出一口气的同时语调轻柔着道：“呼……有点意思。”
杜杰话落时，眼前正好出现酒店的轮廓以及光影。几个呼吸的时间后，“利维坦马车”便停在了酒店的楼下。杜杰随即下车。在“利维坦马车”若幽灵般从杜杰身后滑开后，杜杰把手插口袋，举步往前，朝酒店。走进酒店，乘电梯上楼，最后，杜杰站到房间门口。屈指在房门上轻叩一下后，杜杰推门进去。……房间里灯光柔软，巨大的电视屏幕上在播放一部记录片。屈冰坐在沙发上，察觉到门口的响动后抬起头来，与杜杰对视。眨巴下眼眸，屈冰嘴角微翘着道：“回来了？”
杜杰闻言点头。脚步不停，仍继续往前走。几步之后，杜杰走到屈冰身旁。嘴角微抿下，杜杰坐在屈冰旁边。“还没睡啊？”
伸手握住屈冰的手后，杜杰轻声道。屈冰抬起头来，看向杜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