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看着“老大”，杜杰淡淡道：“你把钱全部拿出来，然后就此改过自新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走。”
随着杜杰的声音落在空中，站在杜杰身旁的李琪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眼杜杰后，李琪的目光闪动一下，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呵呵！呵呵！”
对面，“老大”却忽然咧嘴，开始发笑。半晌，“老大”才收敛起笑容，接着，以微冷的语调一字一句道：“你要我把这栋房子，这些油画，这架钢琴，楼上的书籍，还有我买的几百件衣服都送出去？”
“如果是你的东西，你可以留下。”
杜杰淡淡道。“这都是我的东西的！”
“老大”忽然怒喝。接着，他盯着杜杰，以微微沙哑的语调道：“这栋房子是我的，书是我的，衣服是我的，他们赚的钱更是我的！你想要夺走它们，有本事就过来杀了我！”
“我没兴趣杀你，我也不觉得你罪该致死，只是，既然明明知道一切都是错的，明明知道自己所得到都是虚无，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呢。”
杜杰嘴角微翘，声音轻柔着道。“你在说什么？试图感化我吗？”
“老大”的脸上流露出一抹似感到荒谬的情绪。“太嚣张了，揍他啊！”
站在杜杰身旁的铜人见状，忍不住挥舞一下拳头，冲杜杰大声道。杜杰没有理会铜人，只是忽然举步往前。在“老大”凝然冰冷的目光中朝挂在墙上的一副油画走去。几步之后，杜杰站到了油画前面。“你……”“老大”开口，准备说些什么。“这是特伦的风筝，是这位伟大的画家在中世纪创作的，描绘的是一个孩子在痛苦中成长的一幕。孩子看着窗外的风筝，你甚至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希望与绝望两种情绪。”
杜杰的声音打断了“老大”的话，他看着油画，以舒缓的语调缓缓道。“老大”闻言一愣，以有些惊愕的情绪看着杜杰。片刻后，“老大”微眯着眼睛：“没想到你还懂艺术？”
话落，他缓缓的从壮汉怀里起来，嘴角微翘，却又满脸刻薄的与转身看向他的杜杰对视。“可惜这幅画是假的，所以，你看到的绝望与希望也是假的。”
杜杰一笑，轻声道。“老大”闻言神情凝滞。接着，他先回头看了眼面色有些难看的壮汉。“你凭什么说这幅画就是假的？你懂什么啊？！”
壮汉有些慌乱的神色，他一边用有些尖锐的声音冲杜杰怒喝。“呵！”
杜杰只是一笑，并没有争辩什么。倒是方才同他一副甜蜜模样的“老大”声音冰冷着道：“闭嘴。”
用两个字让壮汉闭嘴后，“老大”扭头，复又看向。眨巴下眼睛，“老大”淡淡道：“如果你喜欢的话，你尽可以把这里的东西都看一遍，我等着。”
话落，“老大”扭捏着身姿走到一把椅子前缓缓坐下。“那敢情好，多谢了。”
意料之外，杜杰微笑着道。接着，他便有举步，在“老大”冰冷的目光中走到钢琴。手在钢琴上轻轻敲打一下后，杜杰抬起头来。“怎么，你想说钢琴也是假的。”
“老大”轻挑下眉尖，以有些尖酸的语调道。“钢琴当然不是假的，而且这的确是一架不错的钢琴，不过你学钢琴没有很久吧？”
杜杰笑问。“你以前的工作是查户口吗？”
“老大”刻薄着反问。“呵呵！”
杜杰闻言一笑，似真的感觉有些有趣。笑着，杜杰缓缓道：“一幅假的油画，一架没有调音过的钢琴，还有，虽然的你的手已经很白，也自己没有老茧，但从你骨节的生长状态来看，你以前应该干过粗活。”
“老大”盯着杜杰，一直沉默，足足半盏茶的时间后，“老大”才开口，以淡漠的语调道：“所以呢？”
“所以，有些事情是忘不掉的，抹不去的，就算你现在穿着一身奢饰品，住着豪华的住宅，但你以前的痕迹并不会因此消失。”
杜杰道。“然后？”
“老大”摊手，复又问。接着，以淡漠的语调道：“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说明什么吧？其实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比如，我现在叫金玉兰，但是我以前叫金振。还有，我的确干过粗活，而且是最辛苦的那种工作，但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吗？你以为你推理出了什么？你以为你在说什么？”
话落，“老大”复又发出一声嗤笑。“我并没有说些一切有什么不对，或者见得的人，我只是随意聊聊，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杜杰眉尖轻挑，摊手一笑。“我反应大吗？”
“老大”语调冰冷着反问。“很大。”
杜杰点头。“好，那是我错了，我现在可以什么都不说，行吗？”
“老大”皮笑肉不笑着一笑，随即道。“倒也不用，比如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还是会让你忍不住。”
杜杰微笑着道。接着，他抬起头来，看向站在“老大”身旁的壮汉。在察觉到杜杰目光的一瞬间，壮汉的面色便微微凝滞。下意识的蠕动下喉咙后，壮汉厉声着道：“你……做什么？”
“首先，是他答应你的，不是我。”
杜杰微笑着道。接着，他便扭头，复又看向“老大”，然后开口：“你……”“你！”
壮汉几乎同时张开嘴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老大”也开口，目光晦涩，语调冰冷着缓缓道。“老大”的声音打断了杜杰的话，也打断了壮汉的话闻声，杜杰闭上嘴巴，然后眨巴下眼睛。“老大”身旁，壮汉却已经是面色惨白，大汗淋漓。察觉到壮汉的气息与情绪变化，“老大”的眼睛只是闪烁过冰冷的情绪。仍看着杜杰，“老大”声音同样冰冷着道：“我都知道，所以你不用说了，也再不用废话。”
“如果你真的都知道，你为什么还怕我说呢？”
杜杰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