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刻说些什么,仍沉默着。眼睛微眯,手指在吧台上敲打一下后,杜杰才就着弥漫起的血腥味儿轻声道:“我这个人平生最爱跟人讲道理,但今天我觉得我很没道理,我方才只说要打他屁屁,却把他给弄爆炸了,你们说这是不是很不对?”
杜杰的问题很简单,却又荒谬,很诡异。方才还一副轻蔑姿态看待杜杰的人此时却像看到了魔鬼一样。在一道道颤抖,闪躲着的目光中,杜杰扭头,最后看向调酒师,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调酒师面对杜杰的目光,他的身体颤抖的愈发厉害。“我……不拦您,您请便!”
调酒师咬下牙,冲身后的帘门伸出手后强笑着道。他此时的姿态很卑微,卑微到杜杰都觉得有些不忍心的地步。于是轻轻摇头,然后一笑。“呵!”
笑着,杜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壮汉受伤的手上。他还记得,这个家伙就是因为想要占金玉兰便宜,所以才被调酒师伤的手。看着壮汉试图躲藏起来的手,杜杰一笑后举步。“呵!呵呵!误会!我……我觉得我们可以聊聊!”
壮汉下意识的同时,同时摆手,声音颤抖着道。“别动,好吗?”
杜杰看着两名一起后退的壮汉,在一片凝滞的气氛中微笑着道。闻言,两名壮汉朝下意识的止步。他们当然想转身逃跑,但因为有青年的前车之鉴,他们的理智便强迫他们止步。“来,我看看。”
杜杰看着面色苍白的壮汉,一指他身后的手道。“大哥,这里是闹市区,你……你不能……”壮汉喘着粗气,强笑着道。“别紧张,就是看看。”
杜杰笑着道。壮汉看着杜杰,忍不住蠕动下喉咙。他又不傻,他当然知道自己手伸出来不会有好事儿,但面对杜杰看似温柔的要求,嗅着愈发浓郁得血腥味儿,壮汉还是不敢拒绝,更不敢反抗杜杰。咬下牙,壮汉才浑身颤抖着一点点的把手从身后拿出来。看着壮汉丛身后拿出手,杜杰的脸上复又露出一抹笑容。笑着,杜杰微微俯身,开始在壮汉颤抖的目光中仔细打量他还密布着浅层伤口的手。打量了足足几个呼吸的时间后杜杰才缓缓抬起头来。复又看向壮汉时,杜杰声音轻柔着道:“我看伤的挺重,不如砍了吧?”
杜杰的话有些矛盾,但听到杜杰的话后,壮汉已经没有心情思考杜杰的话有什么矛盾的地方了,此时,唯一在他脑海里回响的三个字是“砍了吧”。砍……砍了?!他当然不想失去自己的右手,也没有任何人想要失去自己的肢体。所以蓦然恐惧,有些绝望起来。怀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壮汉咧嘴,露出一抹十分难看的笑容。带着笑容,壮汉声音沙哑,颤抖着道:“我错了……错了!给个机会!”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确定你准备好了吗?”
杜杰微笑着,看着壮汉道。“我……准备好了……”壮汉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道。“那就好。”
杜杰轻轻点头。话落,他便转身。随之,一道清脆的声音复又响起。“啪!”
随声,方才发生一幕场景重现。伴随着漫天的红色,壮汉慢慢的往地上倒去。在一阵啪嗒啪嗒的声音中,杜杰面色平静着继续往前走。几步之后,酒吧里便只有杜杰的脚步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完全的凝滞的气氛中,杜杰一步步走到由黑色的门帘隔开的门口。掀开门帘,杜杰继续往里走。大约十几米的走廊上泛着蓝色的微光,穿过走廊,面前是一扇铁门。铁门已经被打开,里面的场景便展露在杜杰的眼前。莫西干头跟另一名壮汉瑟缩在角落里,同样瑟瑟发抖的余光被金玉兰踩在脚下。正准备做些什么的金玉兰听到杜杰的脚步声,于是抬起头来。并没有立刻跟同杜杰说些什么,而是先低下头来,冲还嗫喏着的余光一声冷喝道:“闭嘴!”
闻声,匍匐在金玉兰脚下的余光顿时噤若寒蝉。金玉兰抬起头来,复又看向杜杜杰时才嘴角微翘着开口,轻声道:“我建议你让我处理他,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他死的很惨。”
“不!你们不能……”在金玉兰脚下的余光忍不住开口,试图说些什么。金玉兰并没有等他把话说完,闻声,眉尖轻蹙后便脚下用力,直接挤压着余光的头颅让他说不出话来。杜杰站在门口,看了眼面色从涨红到铁青的余光后微笑着道:“我来吧,你不用管这些事儿了。”
金玉兰看着杜杰,闻言微微一愣。几秒钟后,金玉兰歪着头,忽然声音轻柔着道:“这……算是你的温柔吗?”
“是的。”
杜杰轻轻点头。“好吧,那我在外面等你。”
金玉兰很清脆的点头。接着,她便从余光身上把自己的脚移开,然后举步往前。经过杜杰后往外面走去。杜杰仍站在门口,看着试图爬起来,然后往踉跄着想往外跑的余光。没有说什么,杜杰直接抬起右脚。“嘭!”
直接一脸踹在了余光胸口。接着,随手带上铁门。伴随一阵吱呀的声音,杜杰便在一道道惊恐绝望着的目光中关上门。随即举步,朝余光走去。……杜杰从酒吧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面对靠在车上,微笑这看着他的金玉兰,杜杰一步踏进阳光中。“我已经通知灯塔的人,他们十分钟内应该就会过来。”
金玉兰摇晃下手机后微笑着道。“麻烦了。”
杜杰闻言笑着点头。“我还有一个约会,先走了。”
金玉兰接着道。“我打车就行。”
杜杰再次点头。“……回见。”
金玉兰犹豫了一下后轻声道。“回见。”
杜杰同样声音轻柔着道。接着,他便看到金玉兰坐进车里,然后目送她的车远去。直到金玉兰的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杜杰才扭头,复又看向酒吧里被自己震慑在原地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