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发生争执？”
常言的脸上仍有些疑惑的神色。杜杰看着常言，眼眸中一抹清冷的色彩晕染。沉默了片刻后，杜杰抬起手臂，指着庆山的远方道：“它们……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顺着杜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常言的脸上一时有些茫然的情绪。他知道杜杰值得是什么，也知道杜杰是什么。蠕动下喉咙，常言目光微动后道：“您的意思是，我要在乎所有生灵的性命？”
“这从来不是一个问题，只是不同的人对这个世界不同的感受。我还是那句话，你不需要疑惑，只是要逐渐明白，人生是需要选择的，至于选择背后的代价与结果便是我们要背负的东西。”
杜杰淡淡道。话落，他便再次转身，往前走去。常言站在原地，看着杜杰的背影。踌躇了片刻后，常言大声道：“我们会成为敌人吗？”
“也许吧。”
杜杰一边往前走，一边抬下手。……十分钟后，杜杰还是站在了小胡同里的一扇木门前。在门口，老婆婆好像知道他要过来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等待着他。在杜杰一步步从黑暗中走出来，看向她的时候，老婆婆眨巴下眼眸，然后以微沉的语调道：“道长方才路过这里，同我们说了一些事情。”
“是吗？”
杜杰轻挑下眉尖。“小姐在里面等您。”
老婆婆接着道。“麻烦了。”
杜杰闻言轻轻点头。接着，便在老婆婆微微侧身，打开门之后举步，脚步舒缓着往里走去。杜杰走的不快不慢，用几个呼吸的时间走进院子，站到走廊上。在老婆婆又推开房间的门之后便走进房间。落地一盏红灯笼的房间里还弥漫着一股麝香的味道，纱帘中，九月的身影影影绰绰，气息安静着。没有透过窗帘去看什么，杜杰眨巴下眼眸后在一张长桌前坐下。“啪嗒……”在杜杰坐下之后，转身离开没多久的老婆婆端过来一杯清茶放在他面前。杜杰复又冲老婆婆点头之后低垂下眉眼，看着自己面前的清茶。轻嗅到茶杯上飘荡着沁人心脾的味道，杜杰随即伸出手来，端起茶杯微抿一口。吞咽下茶水后杜杰抬起头来，复又看向在纱帘后面的九月。揉了揉鼻子，杜杰轻声道：“你身上的脏物虽然有些难处理，但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你要是心可以去一趟光明岛，找一个叫雪离的人，他也许可以帮你。”
“先生杀了人。”
坐在纱帘里的九月没有回答杜杰的话，而是有些突兀的道。“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杜杰淡淡道。话落，他再次端起茶杯，微抿一口茶水。“谢谢。”
纱帘里的九月以微沉的语调道。杜杰能够听的出来九月语气中深沉的情绪，于是微眯下眼眸。沉默了片刻后杜杰微笑着道：“雾山的茶不错，回头送我两罐吧。”
“这不难。”
九月轻声道。接着，她以愈发轻柔的语调道：“先生可以索要这里的任何东西。”
“我喜欢茶，所以有茶就行。”
杜杰轻声道。纱帘里的九月一时沉默。足足半盏茶的时间后，九月轻声道：“今天的事情还是会给先生带来很大的麻烦吧？”
“为什么又说到这里了？”
杜杰一笑，有些无奈着摇摇头。“总是心中不安。”
九月轻声道。“你放心，庆山不会有事儿，有些想要平衡的家伙虽然良心不怎么样，但他也绝对不会允许这个世界失去平衡。”
杜杰嘴角微翘着道。纱帘里的九月复又沉默，似乎在思考什么。几个呼吸的时间后，九月才轻声道：“虽然不知道先生具体说的是什么，但我相信先生。”
“嗯。”
杜杰眨巴下眼睛，笑着点点头。随声，房间里的空气便复又安静下来。在一片安静的气氛中，纱帘晃动了一下，随之，九月的身影便从纱帘中缓缓站起。接着，一只柔美的手伸出，撩开纱帘。九月的身影出现在杜杰面前，一如杜杰初见他的模样。不过再次看到九月的时候，杜杰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惊讶的情绪，只是微微笑着。九月看着杜杰，也温柔一笑。接着，她转身举步，朝房间摆放着的一个茶台走去。走到茶台前拿起茶壶，然后脚步舒缓着走到杜杰面前。用手挽起衣袖后，九月低垂下眉眼与茶壶口，把一道微烫的茶水重新倒进茶杯中。倒好茶水后，九月起身，回到茶台前把茶壶放下后才转身，复又看向杜杰。不知道为什么，九月的眼眶微微湿润着，瞳孔中温柔且平静的情绪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哀伤。“喝茶，先生。”
九月声音轻柔着道。“……好。”
杜杰目光闪动一下后轻轻点头。接着，他再次拿起茶杯，慢饮茶杯中的茶水。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后，杜杰缓缓起身。“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杜杰有些犹豫了一下后笑着道。“好的，先生。”
九月轻轻点头。杜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九月，低垂下眉眼后缓缓起身，然后转身举步，便脚步舒缓着朝门外走去。几步之后，杜杰走到门口。不过站到门口的时候，杜杰忽然止步，然后转身，复又看向在房间里仍冲他微微笑着的九月。眨巴下眼睛，杜杰轻声道：“回见？”
“先生若要见我的话，最好在下一次红灯节之前过来。”
九月微笑着，声音轻轻柔柔着道。话落，她缓缓扭头，目光流转，忽然看向窗外。“怎么了？”
杜杰下意识的问。“先生可能不知道，我制茶售卖，并以此为生之外，还是一名医者，所以我比任何都清楚我身体的情况。”
九月回头后轻声道。杜杰闻言，目光凝然。沉默了片刻后，杜杰语调微涩着道：“我知道了。”
“先生慢走。”
九月复又微笑着道。“好。”
杜杰轻轻点头。话落，他便转身举步，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