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医院的广场上,相似的场景也在上演,只是没有那么激烈而已。不过,人群仍旧逐渐泾渭,有些人在悄悄的往降临者那边挪动,而更多的人也用更加有敌意的目光注视降临者。微妙的气氛中,不管是杜杰,风道人,还是郦尚玉,于是,他们都感受到了周围的变化。只是,面对这样的情况,即便是杜杰也觉得十分的无力。“你好!”
有些突然的,一道沙哑着的声音响起。随声,一道有些瘦削的身影缓缓的从人群中走去,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青年。他的脸颊也消瘦,不过眼睛里却一片平静沉凝,在一道道目光中,青年一步步向前,最后,走到也注视着他的降临者面前。“我想,说几句话可以吗?”
青年咧嘴,微笑着道。“没关系,你可以说微笑着点头。”
降临者微笑着点头。“谢谢。”
青年十分有礼貌的,也冲降临者点下头。接着,他转身举步,朝仍跪坐在地上的中年人走去。一步之后,他便站在了中年人面前。察觉到有人面对自己,中年人先是一愣,接着,神色有些恍惚着抬起头来,眼眶微红着看着青年。“比惨是吧?大哥,我觉得我应该比你惨。我生了很重的病,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两个月好活,呵……”说着,青年咧嘴一笑。笑着,沉吟了片刻后青年接着道:“我呢,是个孤儿,从小在姨妈家长大,他们对我不好,虽然也没有很坏。我从小就长的瘦弱,所以在学校也经常被欺负。那时候我的梦想就是考上大学,这样,我就可以离开自己长大的地方了。后来我考上了大学,然后我生病了,我还记得,我拿到体检报告的那天……天气不错。我知道,我的人生已经快过完了,快结束了,我有些难过,我觉得……我的人生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意义。我甚至没有谈过恋爱,没有梦想,我这一生,似乎都在逃避什么东西。从家,到学校,到这里……我逃了一辈子,可是在这里,我忽然不想逃了。我想告诉你,你可以埋怨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不欠你的,也不欠我的,如果我们不想活了,我们可以去死。只是,我们不能自私到拉着别人一起去死!我们,凭什么替别人做决定?凭什么替别人去相信?凭什么愤怒?如果你愤怒,就请你把愤怒用在该用的地方,而不是请求谁毁灭这个世界。那真的,很恶心,很丑陋!很不体面!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这是古人告诉我们的道理,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们。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相比较跪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面前,我想死的,直一点!”
说完最后一句话,青年抬起头目光,看向遥远,再遥远处。在青年的目光中,声音里,这个世界一时寂静。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青年声音里的力量,也能感受他身上的情绪。他是如此的瘦弱,但在此时此刻,却又如此的高大若巨人。相比较青年,一直跪坐在地上的中年人咬着牙,蠕动着喉咙,泛红的脸上复杂的情绪交织起伏。他本就不擅长说话,所以,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下意识的觉得羞愧,但心头的愤怒又丝毫未减。许是因为情绪上的无助,所以下意识的,中年人看向降临者。降临者的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容。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在对方话落后轻轻点头,随即开口,轻轻叹息一声。“唉……”叹息之后,降临者一边摇头,一边道:“所以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们总是有什么多疑惑?为什么你们总是要怀疑别人,难道你们不知道,正是因为你们的不相信,这个世界才曾经遭遇那么多灾难。战争,洪水,争执,班级,人类一切的冲突都源于不相信啊……所以,即便是我也无法让你们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