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太阳中的身影微顿,片刻后才接着道:“所以我现在的处境也很危险。我就想是一个绕过警报系统的小偷,用这个世界不允许的方式在同你交流。”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干脆一点,说你要做什么?”
杜杰盯着太阳,冷声问道。“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最根本的规则是不可以被修改的,所以没有人可以改变历史。如果改变历史,会受到影响的不止是现在的人,还有以后的人。那些可能会诞生下来的孩子将无法诞生,一些本该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那些灿烂的名字,美妙的艺术,丑陋的面目也将不复存在。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如此轻易的抹去这些本该存在的一切。”
太阳中的存在忽然长篇大论一番,却又答非所问。“所以呢?”
杜杰眼眸中的不耐烦愈发明显。“我不是来改变历史的,所以,该死去的人肯定会死去。我……只是来给你一个选择。”
太阳中的存在道。“什么选择?”
杜杰下意识的问道。太阳中的存在没有立刻回应杜杰。他注视着杜杰,大约十几秒钟后才开口,缓缓道:“现在你与我的存在都独立于这个世界的历史之外,但我可以告诉你,你不会死于这场浩劫,而且在百万年后,你将会窃取时间的力量,获得神位,成为神祇。最后,你将在神国获得超脱,成为我。”
“是吗?”
杜杰眼眸微眯,目光闪烁着。“这是一个选择。还有另外一个选择。就是我把你送到过去的某个时间里,你会改变这个世界的历史,会抹去一些人的存在,也会让一些新的生灵的诞生。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可能无法再成为我,获得真正的超脱。”
太阳中的存在看着杜杰,终于把一些重要的话说了出来。闻言,杜杰的目光便微微凝滞。他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理解”自己的话,所以,他觉得有些震惊,有些疑惑,有些茫然。情绪起伏着,大约半分钟后杜杰才抬起头来。目光已经变得平静着,杜杰道:“如果我选择了后者,你会怎么样?”
“我已经获得了超脱,所以你的选择不会对我产生影响。不过,如果这个世界的时间线被改变,那你我之间的联系将不复存在,我们将成为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个体。”
太阳中的存在道。杜杰闻言,再次沉默。又过了几秒钟后,杜杰道:“可是,降临者仍旧可能降临,这个世界仍面临着无数的危险,是吗?”
“没错,甚至是可能比今时今日更可怕的危险。”
太阳中的存在道。“抹去本该存在的人……”杜杰的心头还有一个问题。“是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等于了解的杀死了无数生灵。”
太阳中的存在道。杜杰闻言,心头微颤。他并不是一个圣母,但是,想到那些曾存在于历史中的一切可能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消失,他还是觉得有些细思极恐。怀着恐惧的情绪,杜杰蓦然沉默。时间在一片安静的气氛中点滴过去。在相对漫长的静默里,太阳中的存在忍不住再次开口,以舒缓的语调道:“那只眼睛快要找到我了,所以,你应该快一点。”
闻声,还沉默着的杜杰终于抬起头来。与太阳中的存在对视着。片刻后,杜杰微眯着眼眸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
太阳中的存在轻轻点头。“你……为什么要回来?”
杜杰看着对方,一脸的问道。随声,这次沉默的人换成了太阳里的存在。一秒……两秒……三秒……五秒钟后,太阳中的存在眼眸中情绪如同海潮般微微荡漾起来。随之,太阳中的存在用轻柔的嗓音道:“在漫长的岁月里,总有一些名字,让人念念不忘……”杜杰注视着太阳中的存在,他可以从对方深邃的眼眸中看到若深海一般的情绪。那些情绪甚至足以淹没自己,让自己世界崩塌。“明白了,那么,我还做出选择。”
顷刻后,杜杰轻轻点头,以舒缓的语调道。“我期待着。”
太阳中的存在缓缓道。“生命之所以为生命,大概就是因为我们总想着改变这个世界吧。”
杜杰轻声道。“哈哈……”太阳中的存在闻言蓦然咧嘴,发出并不明朗却畅快着的笑声。笑着,太阳中的存在缓缓抬起手来。指尖落在杜杰眉心后,太阳中的存在微微笑着道:“你准备好了吗?”
“麻烦了。”
杜杰轻声道。话落,他便闭上了眼睛。太阳中的存在注视着杜杰,顷刻后,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臂。当他抬起手臂的瞬间,这个世界便开始发生变化。除了杜杰,祂,以及那颗月球之外,这个世界仿佛被倒带一般,忽然开始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回溯。便在杜杰眼前,一颗颗巨大的星球在转瞬的时间变化成更荒凉的姿态,其中,杜杰眼前一颗他最熟悉不过的蔚蓝色星球变化最大,上面的大陆板块分分合合,很快水蒸气密布在整个星球上。此时,无数的星球已经化为星尘。又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后,整个宇宙巨大的变化渐渐停止,虚空变得空落,所有的一切开始往一个极点汇聚。这个过程是漫长而又极速的。在杜杰的感知里,是沧海桑田,是漫长到让他无法计算的时间,他甚至在恍惚中有种错觉,自己也会在这样的变化中化为尘埃。只是,在他的目光的中,一切却又十分迅速,很快,整个宇宙便化作了杜杰眼前的一个奇点!此时,空间与时间都已经存在,杜杰甚至不知道在哪里,他唯一能察觉到的只有自己的意识。用自己的意识观察着眼前状态为某种极致的奇点。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你准备好了吗?”
一道轻柔的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