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生了怨念,怨她为何没有更早一天重生。可木已成舟,她终究掩盖不了过去的事实。慕云倾强忍着心痛收了眼泪,从秦萧寒怀中退出来,“时候不早了,王爷,我们回吧。”
秦萧寒知道她心情低落,没忍心再逗弄她,顺从的带着慕云倾出了典籍司。回到慕府的时候,已是子时,云霜听了慕云倾的话,一直守在院子里。见慕云倾回来,她忙上前,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纸包递给慕云倾。“小姐,夫人身边的刘婆子来过,鬼鬼祟祟的将这包东西偷偷的塞进了小姐的闺房内。”
慕云倾早有预料,自然不会觉得意外,她接过药闻了闻,正是慕云歌下在茶杯中的药。“你随我来。”
慕云倾带着云霜回屋。她找了一个与白氏待客时一模一样的茶杯,倒了些水将药包的药放进去,又从身上的香包内捻了一味香料抹在茶杯的外围。“将这两个东西送出去,这包药还放在我们院中,不过不能放在原处了。”
慕云倾微向前,附在云霜耳边交代两句。云霜连连点头,拿了东西便出去了。翌日一早,慕云倾还未起身时,白氏便命人将慕云歌从她院里的柴房提走了。想来昨夜白氏在慕中远那做足了功夫了。昨夜睡得晚,慕云倾无精打采的用了膳,正准备睡了个回笼觉,慕中远那边便差人来喊了。慕云倾恹恹的,还是强撑着去了。慕云歌已经梳洗过了,此时正委屈的跪在正院内。她身旁的白显臻依旧保持着昨天的姿态,绑着绳子,口塞白布。一见慕云倾过来,白显臻眸中立刻多了一抹不怀好意的光。慕云倾瞥见了,不禁蹙眉头,却也没有理会,只看向慕中远,“女儿见过父亲。”
她压低姿态福身,慕中远不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中带着纠结之色。昨夜,若不是慕云倾急中生智,将慕云歌指成了一个小丫鬟,怕是如今慕府的事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这般为慕府考虑的女儿,当真会去陷害自己的妹妹么?慕云歌抬头看着慕中远,自然也瞥见了他眼中的飘忽不定。她心中一动,忙跪着爬到慕云倾脚边,扰乱慕中远的思绪。“姐姐,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才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可姐姐当真不必如此费心的陷害妹妹,过不了几日,六皇子就会将休书送来,到时候,六皇子还是姐姐一个人的。妹妹只求姐姐给我一条活路,妹妹嫁了一次,本就没有出路了,姐姐若是毁了我的清白,我这辈子的活路就当真被姐姐堵死了。”
慕云歌哽咽一声,泪珠滚落,“就算姐姐不顾忌妹妹的名声,也要顾忌慕府的名声,也要顾忌姐姐自己和三姐姐的名声,这样的丑闻若是传出去,怕是我们慕家一家就都毁了啊。”
她将后果说的越是严重,最后抓到幕后之人,所受的惩罚就越是重。慕云歌相信白氏都已经安排好了,这才煽风点火的将事情说的这般严重。瞧着慕中远的脸色越来越黑,慕云歌终于闭了嘴,抿着唇垂头,脸上依旧一副受人陷害的委屈。她说的动容,慕云倾始终冷眼看着,好半晌才慢悠悠的回道,“妹妹既然知道事情的后果这般严重,为何还要这么做呢?难道妹妹就从未考虑过叫父亲为难么?”
“姐姐!”
慕云歌惊呼一声,正欲继续说话,白氏却上前拦着。“老爷。”
白氏脸上挂着笑,“这般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既然云歌说有人给她下了药,不若就找人在府里搜一搜,兴许那下药之人还来不及将药丢了,让我们找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慕中远略微沉思,视线在慕云歌和慕云倾之间徘徊,他分辨不出,也只能点点头,沉声吩咐。“搜院子,任何地方都不准放过。”
为了公平,慕中远用的全都是自己身边的小厮。约么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才见一个小厮匆匆跑回来。他手里捧着一个药包,“老爷,小的在二小姐的落霞苑寻到了这个。”
“拿去给李大夫瞧瞧。”
慕中远一早就寻了与他关系不错的大夫,此时就站在他身侧。李大夫将药包放在鼻下闻了闻,瞬间皱起眉头,“这包药确实是使人迷幻动情的药,与府上四小姐所中的药是同一种。”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变了脸色。慕云歌垂着眸子,眼底一抹得意霎时划过。她掀起眼睑,眼中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姐姐,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是你害了妹妹么?”
“老爷。”
白氏吸了吸鼻子,“你可一定要替云歌做主啊。”
她倾身过去,将细软的手搭在慕中远的胸口处,立刻激起慕中远的保护欲。“慕云倾,谁教你的,竟然用这种腌臜手段对付自己妹妹?”
没有疑问,而是直接给慕云倾定了罪,慕云倾眸光霎时冷了几分。“父亲。”
她抬起头,“此事并非女儿所为。”
“云倾,事到如今,你还打算狡辩到什么时候?”
白氏对慕云倾心存气恼,此时言语也不带半分客气。“你平日任性,不敬你父亲与我也就罢了,如今竟然闹出这样大的事,你当真是太过分了。”
白氏微叹气,“今日就算你父亲打死了你,我也不会再为你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