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了。“逆子!”
慕中远一巴掌狠狠的甩在慕卓睿脸上,“你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为父今日就算是打死你也绝不让你败坏了慕家的门风。”
他重新执起家法,一扬手便要落在慕卓睿身上。白氏心中不忍,忙上前去挡着。白氏的伤口已经裂开了,如今纵使穿了大红色的衣衫,也已经被血迹浸湿了一片。慕中远略一犹豫,又狠狠的落棍,慕云歌和慕云芷却相继扑了上来。“你……你们一个个都反了天了是不是?”
他已经知晓慕云歌有孕的消息了,这手里的棍子绝不能再落下去了。慕云芷转过身,“父亲,哥哥沾了这东西的时间还短,定是可以戒掉的。”
“原本父亲要罚哥哥也是应该的,可父亲莫要忘了今日和尚书府的事,若是这门亲事当真能成,哥哥去提亲时,带着一身伤,岂不是丢了我们慕家的脸面?”
齐怡萱虽然只是庶女,但若当真和尚书府攀上了亲,慕府自然会风光许多。“那齐怡萱当真对你有意?”
慕中远略一迟疑。慕卓睿忙点头,“怡萱来寻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只模棱两可的说着,倒叫慕中远相信了。“今日为父就先放过你。”
他扔下手里的家法,“把大少爷带去柴房关好了,将这腌臜的玩意儿戒了再放出来。”
白氏抿了下唇,虽觉得这般委屈慕卓睿了,却也不敢再得寸进尺了。如今已是明月高悬,慕中远挥挥手,叫人都散了。慕云倾瞧着白氏几人都随着慕卓睿去了柴房的方向,才转身离开。“小姐,奴婢瞧着,方掌柜被夫人叫走了。”
走过拐角,云鬓提醒了一句。慕云倾微垂了眸子,倒也不意外,“自然是要给些封口的银钱。”
这么大的事,若是被传出去,慕中远连这小小的中书令都不必再做了。云鬓点点头,欣喜一笑,“小姐当真是厉害,叫方掌柜在府外守着就罢了,竟还让白家的人来自投罗网了。”
“白家的人……”可不在她的算计之内。“嘘!”
慕云倾忽而顿住脚步,叫云鬓噤了声。小宴已经停了这么久了,这慕府内竟然还有宾客。慕云倾瞧着站在不远处的两个男子,正踟蹰着要不要过去,却见那人转过头。温文尔雅的面容霎时映入眼帘,慕云倾心底那股熟悉的感觉也越发浓烈。视线落在那人腰间的玉牌上,慕云倾脑中一抹亮光闪过,眼前这人的信息也奔涌而出。权擎州!现在虽只是一个商人,但在未来的几年里,这人逐渐垄断了药材和粮食生意,翻身变成了南秦首屈一指的富商。上一世,慕云倾死之前,权擎州已经成为连秦景煜都忌惮的人物了。倒是个人才,只可惜……慕云倾走上前,“这位公子,可是身体不适?”
这般一问显得有些突兀无礼,权擎州身后的小厮登时恼了。“你这姑娘是怎么说话的?我家公子正值弱冠之年,身体岂会有问题?”
“九耀,不得胡言。”
权擎州呵斥一句,也不接慕云倾的话,只问道:“府上的小宴可是结束了?原是要出来透透气的,不想却忘了时间了。”
“公子本是握笔提剑的手,如今却是连小物件都拿不起了。”
慕云倾微微一笑,又道:“公子近来该是两肩处微微阵痛,更伴有四肢倦怠、懒言少语、胸闷气短、纳呆食少的症状。”
“公子肝血渐少,失了精气,如今该是思睡嗜睡才对。”
慕云倾眉梢微挑,一双莹润澄澈的眸光中映着明月的倒影,莹润动人。权擎州不禁多看了两眼,他双臂下意识向后躲了躲,轻勾了唇角。他欣赏慕云倾这般有活力的姿态,眼中亦有被慕云倾说中后的惊讶,不过他谨慎惯了,不会轻易就信了慕云倾。慕云倾倒也不在意,“我口述一方子给公子,若公子觉得哪一日能用到了,不妨用一用。”
“黄芪、党参、白术各九钱,茯苓、炙升麻、柴胡、当归各七钱,陈皮五钱,炙甘草五钱,车前子、补骨脂各三钱,每日一剂,喝五剂。”
慕云倾转身走了几步,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驻足。她轻道:“如今只是双臂无力,若再不用药,很快就轮到双腿了。”
权擎州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儒雅的脸上才收了笑容,“我们也走吧。”
慕云倾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便瞧见垂在她床榻旁侧的靴鞋。她微一叹气,只得将云鬓支走。“小丫头,本王的糕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