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慕云歌似娇似嗔的看着他,眼底又带了无尽的委屈。秦景煜这才回神,看了白氏一眼,微蹙眉,“先将岳母送进去吧,这里冷,免得冻坏了身子。”
他挥手叫来两个小太监将白氏扶进去。这整个过程慕云倾都在冷眼看着,秦景煜感受到她的视线,竟莫名的有些心虚。待到慕云歌进去了,他才靠过来,“云倾,有时候一味的强硬并非……”“六皇子是打算教训我?”
慕云倾冷眼扫过去,眼眸满含嘲讽,“我只知道,什么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六皇子那些大道理还是留着和妹妹说吧。”
她转身要走,秦景煜的双拳倏然收紧,若他现在还以为慕云倾对他有情谊就是真的傻了。她在厌恶他,上次在宫门口见到时,他就应该认清了。望着慕云倾的身影已经出了正院儿,秦景煜心口莫名一阵抽痛,眸光也渐渐染上幽暗之色。他要这个女人,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他都要得到她。慕云歌命人在屋内摆了五六个炭盆,白氏才缓过来。她气的掀翻了矮塌上的小桌,“贱人,慕云倾这个贱人,她竟然扬言要抢走我所有的东西。”
“你哥哥被她害了,云芷也被她害的有家不能回,云歌,你千万要小心,不能再遭了她的算计。”
白氏突然有些害怕。慕云歌眼眸略暗,安慰道:“母亲安心些,慕云倾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那个胆子,敢把手伸进皇子府。”
秦景煜已经无法再有子嗣,如今她肚子里这个就是个宝,慕云倾敢动她,萧昭仪定然新仇旧账一起算。白氏皱眉,还是觉得心中难安。慕云倾眼底的肃冷、幽暗、坚定,每一种都让她觉得心慌。“母亲,三姐姐已经在想办法对付慕云倾了,您且安心。”
慕云歌只当白氏大惊小怪,在旁又安慰又哄着的让白氏先睡了。这个时候,慕云倾已经出了慕府。她去见了江盈彩。要夺白氏的中馈之权,夺慕中远对她的信任,单凭她是不够的,她需要一个能将风月玩弄于手的女人。于是当日夜里,慕中远同朋友在酒肆饮酒时,便展现了男子气概,英雄救美了一个美人儿。三月初三,天气转暖,慕府每一个院落都挂满了红绸和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府里的丫鬟和小厮皆是谨小慎微,总觉得府里的天又要变上一变了。慕中远要于今日纳美妾入府,正是一月前,他在酒肆救下的江盈彩。白氏上次被冻了一夜后大病了一场,这几日刚出了屋子就接到这样的消息,险些没两眼一翻背过气儿去。娶妾只宴请了少数的客,但慕中远却坚持要行正头夫人的天地礼。白氏看到两人夫妻对拜之时,一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但面上却依旧挂着得体的笑。“新娘子入门,先见过正头夫人。”
喜娘把江盈彩领到白氏面前。江盈彩乖乖跪下,“妾身见过姐姐,姐姐万安。”
毕竟不是正头夫人,江盈彩没有盖头,那一张妖娆含娇的小脸,看的白氏越发觉得碍眼。“起身吧。”
白氏挥手让身边的婆子拿来赏赐。是一只与玉翡翠镯子,看似晶莹剔透,实则却是十几两银子就能换来的货色。白氏这是想糊弄人了!慕云倾嗤笑一声,凑过去,“母亲这镯子可真漂亮,上次女儿在外面的铺子也瞧见了一样的,不过只是个赝品,要不了几个钱。”
“母亲这手镯,定是真的吧?”
慕云倾凑过去要拿,立刻被白氏躲开。她嘴角抽搐,将镯子塞回那婆子手里,“怎么将这只镯子拿来了,我不是让你将那只晶水含翠的玉镯拿过来么?”
婆子迟疑下,提醒一句,“夫人,那只玉镯……”可值好几百两呢。说话间,不远处的宾客都侧头看过来,眸光戏笑嘲讽,白氏脸侧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红色。“还不快去拿。”
她低斥一声,却咬牙将慕云倾和江盈彩恨了个遍。晶水含翠的玉镯可是白氏最喜欢的一只,递给江盈彩时,她还不禁一阵肉疼。偏生江盈彩唇角勾笑的接过去,就如此炫耀战利品一般戴在了白皙的手腕上,更气的白氏心中恼怒。她心里淤了气,面上的笑怎么用力撑着也挂不住了。慕中远看在眼里,也不禁皱眉,沉声吩咐,“敬茶吧!”
喜婆哪里敢怠慢,连忙吩咐小丫鬟将茶端过来。白氏侧眼看着茶杯上的烟雾,心里总算是痛快了点,最好烫死这个贱人直接埋了,也免得入府来碍她的眼。江盈彩手指娇嫩,一碰到那茶杯,便颤了一下。“姐姐喝茶。”
她还是咬牙递过去。白氏却不接,面上露出一抹和善,嘴上却道:“你既入了府,就要守着我们慕府的规矩,不可勾心斗角,争宠斗艳,只管细心将老爷伺候好了。”
江盈彩面上褪了三分血色,却依旧咬牙应了声,“姐姐教导的是。”
白氏也不敢做的太明显了,伸手去接茶杯。也不知两人谁先松的手,江盈彩忽然‘啊’的一声惨叫,那茶杯里的水尽数落到江盈彩身上。慕云倾轻皱眉头,只见江盈彩眸中含泪,一双手交叠在小腹处颤抖,不用细看,也能瞧见她指尖豆大的水泡。“你怎么连个茶杯都拿不稳?”
白氏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站在一旁的慕中远霎时黑了脸,狠狠的瞪了白氏一眼,斥道:“这茶不用敬了。”
“来人,将二夫人带回去。”
二夫人!白氏震惊的看向慕中远。说好了要娶妾,怎么到头来成了与她相当的平妻了。她不甘心的咬牙开口,“老爷。”
“闭嘴。”
慕中远一个冷眼扫过去,看都不愿再看她一眼。当着这些宾客的面被斥责,白氏唇色发白,心里更是恨极了江盈彩。她挥手找来婆子,交代道:“叫人将那小贱人给我看好了,等会这宴结束了,看我怎么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