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屠岑啸亲自寻来慕府。慕云倾原本还在梳洗,听到巧姑那边有了新消息,她忙去寻了一套男装,又胡乱梳了一个发髻,便与屠岑啸一并回了同方堂。巧姑被关在屋子里,似是刚受了什么刺激,躲在床榻的内侧,双眸通红。“小小姐,是你么?”
巧姑察觉到慕云倾的靠近,连连招手,“过来,我有事告诉你。”
慕云倾应言坐到她身侧。巧姑激动的拉住她的手,“我知道白氏为何要抓我了,她想要小姐的东西,小姐有好多钱,藏起来了,都藏起来了。”
慕云倾眼眸一闪,“你可知道我母亲这些东西都藏在哪里?”
“知道。”
巧姑点点头,“就在,就在我被囚的庄子上,是小姐亲自藏起来了。”
巧姑似是在回忆着什么,慕云倾也陷入沉思。她母亲所有的陪嫁几乎都落到了白氏手里,白氏还要寻的钱,是母亲偷藏起来的嫁妆,还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慕云倾转而又问了巧姑几个问题,巧姑都答了,记忆也越来越清晰。两人就这样待了半个时辰,巧姑累的合了眼,只靠着床榻的边缘就睡了。慕云倾也起身出门,眼底的清明却被搅成一团混沌,无论巧姑说的是真是假,她都应该确认清楚。四月的暖风迎面吹来,慕云倾却觉得手背阵阵刺痛。她垂眸,才发现手背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两道伤疤。慕云倾想到巧姑尖锐的指甲,对方掌柜说道:“有时间命人将巧姑的指甲剪了。”
“是。”
方掌柜微怔,虽有些不明所以,还是转头安排了人过去。慕云倾从同方堂离开,便去了郡宁侯府。她要去问了外祖母当年究竟给了母亲多少嫁妆。老夫人没有细说,只找出来一张陈旧的嫁妆单子递给慕云倾,“你要的,都在这张纸上了,外祖母老了,记不得那么清楚了。”
“多谢外祖母。”
慕云倾迫不及待的打开瞧瞧,才发现这张嫁妆单子上,除了那些庄子和铺子,还有许多摆件和首饰钗环,琳琅满目。只可惜,这些东西她自懂事来,从未见过几次。慕云倾微沉了眸子,也不禁开始怀疑母亲是不是真的藏起了一部分嫁妆。她将嫁妆单子收起来,也未曾透露巧姑的事,只与老夫人一同用过午膳便回了慕府。清明刚过,慕云倾寻了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带着巧姑和屠岑啸几人去了城外的庄子上。巧姑仿佛对这个地方有阴影,平复了好半晌才寻了一处地方。屠岑啸几人拿起工具便挖起来,只可惜挖到最后底下却什么都没有。“可能,可能是我记错了。”
巧姑含糊一句,又找了一处地方,笃定道:“是这里,一定是这里。”
只这一处挖开后,依旧什么都未曾发现。一连三次之后,屠岑啸不禁累的喘了重气。“主子,再换个地方?”
屠岑啸低问。慕云倾摇摇头,眸光瞬间寒如覆雪,“不必了,该确认的,已经确认了。”
“来人。”
她一挥手,“将巧姑给我绑了。”
“小小姐。”
巧姑一声惊呼,“我再找找,你相信我,我再找找一定能找到的。”
“你找不到。”
慕云倾眸光笃定。“就算我母亲真的藏了东西,也该是真的巧姑能寻到,不是你。”
巧姑愣了一瞬,面上惊慌害怕的神色也收起来。她站直身子,原本质朴的眸光变得冷厉涔涔。身后突然传来轻浅的脚步声,慕云倾回头,只见白修杰穿过庄子上的长廊走过来。“慕云倾,果真是你。”
白修杰盯着她男装的模样,眼眸瞬间通红,“静竹死的时候,我就该知道,是你对白家下的手了。”
若他不信父亲的话,白家又岂会落到这样的下场。慕云倾略一挑眉,“现在知道也不晚,至少,你还活着。”
她这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倒是让白修杰愣住,他蹙眉问道:“你一早就知道巧姑有问题?”
慕云倾不置可否,“我给她开的药不过是最普通的补药,如何能真的让一个疯子恢复神志。”
“我出生后没多久巧姑便消失了,她痴傻了那么久,又怎么可能刚一清醒就认出我,而且当日,我穿了一身男装。”
“你知道了又如何?”
白修杰冷然一笑,“送巧姑去你身侧的目的可不是为了隐瞒她的身份。”
“你的目的是我手上的伤么?”
慕云倾慢悠悠的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