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有些傻眼,“苏公子帮了小姐,小姐怎么……?”
“你觉得我这是过河拆桥、恩将仇报?”
慕云倾轻笑,又道:“怪只怪他敢觊觎你家小姐的东西。”
听慕云倾一解释,云鬓立刻理解的点点头。在云鬓面前,她家小姐最大。“去交代小福子,明日白氏出殡时,将她的死赖到夏清凝身上。”
慕云倾又道。云鬓应着,又不解的蹙眉。白氏不过是去了一次青州郡王府,这如何能赖到夏清凝身上。“就说,白氏因着火药的事去青州郡王府求一个公道,却屡屡受阻,怒急攻心,病了几日就去了。”
慕云倾想好了理由,云鬓点着头出去了。虽然她有些不愤给白氏的死留了个好名声,却也知道,白氏死的干净点对慕府才好些。翌日出殡时,天公不作美,又下起了微雨。来围观的人少些,慕云倾一眼便瞧见人群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慕云芷!慕云倾快走两步,想看清那人的面容时,那人却渐行渐远。一路上慕云倾都在想这个人到底是谁,心绪略有不宁,一直到回府也未能平静下来。慕云芷若是还活着,这次回来不是准备充足了,便是因着白氏的死临时起意。当然,她更希望是后者,那样还能少些麻烦。小福子做事牢靠,白氏的死在出殡后就扣到了青州郡王府头上。有齐怡然和苏伯尘的推波助澜,三家很‘凑巧’的在同一日告到圣上面前。一个是身负诰命的老侯爷夫人,一个是当朝元老苏太傅,一个是朝中一品大臣齐尚书。三人皆不是良善之辈,在大殿上声情并茂的陈情告状,吵得皇上头疼不已,只得拿夏修德开刀。先是杖责三十,而后又罚其三年俸禄,且下旨勒令夏清凝亲登三府致歉。夏清凝接到圣旨时,恼的将房内的东西尽数摔碎。“慕云倾一个三品官家的贱人小姐,凭什么要本郡主给她低头?”
夏清凝怒不可遏,手里的圣旨当即便甩出去。夏修德忍着疼进来,原想着安慰夏清凝两句,如今一见她做出这么荒唐的举动,不禁怒火中烧。“你这个混账。”
他快走两步,狠狠掴了夏清凝一巴掌,斥道:“给我跪下。”
“父王!”
夏清凝傻眼,还是乖乖跪了下去。“为父平日骄你纵你,你在这青州郡王府可以肆意妄为,没有人敢干涉你,你倒好,偏喜跑到外面惹事。”
夏修德一动,又是一阵抽疼,咬牙道:“你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这三家。”
“父王。”
夏清凝眼眸泛红,“女儿知道错了。”
“齐尚书和苏太傅那里女儿都可去得,可他慕府算什么?还要女儿亲自登门赔罪。”
夏清凝嘟囔,“那郡宁侯府就算是慕云倾的外祖家又如何?未免管的宽了些。”
这些何尝不是夏修德的烦闷之处。亲登一个小门小户赔罪,他青州郡王府的颜面往哪里摆,可皇上顾念郡宁侯府,这罪,是不赔也得赔了。“父王。”
夏清凝哭的更凶了,“女儿就是看不得慕云倾趾高气昂的模样,您能不能去求求皇上。”
“住口。”
夏修德甩开她,怒道:“皇上的圣旨岂有收回之理?”
夏清凝毕竟是他自小疼宠到大,夏修德自然见不得她太过委屈,半晌才道:“慕府那儿,走个过场就罢了。”
“父王,若那慕云倾为难女儿,女儿又当如何?”
夏清凝低问。夏修德瞪眼,“她敢?”
“你只管乖乖去做,出了事自有父王给你做主。”
夏清凝这才破涕为笑,将夏修德哄劝回去,冷着脸捡起圣旨。“走过场?”
她冷道。慕云倾敢欺到她头上,就要掂量掂量该承受什么样的后果,上次云鹤楼的帐,她还没来得及找她算呢。两日后,夏清凝逐一走访了苏太傅和齐尚书府上,临近正午才进了慕府。慕云倾此时正悠闲的靠在圈椅上,吃着白白胖胖的糯米团子。云霜却气坏了,怒道:“明明一个时辰之前就出了尚书府的门,为何偏偏现在才磨蹭到慕府,分明就是故意要给小姐难堪。”
“罢了。”
慕云倾一早就想到了,“她向来都是目中无人的。”
但凡夏清凝收敛一点,也不敢在秦萧寒头上动土。“慕二小姐倒是清闲得很。”
夏清凝迈着莲步进来,微昂着头,微勾着唇,面上哪有半分歉意。慕中远点头哈腰的跟在她身侧。“云倾,还不过来见过清凝郡主?”
慕中远提醒一声。慕云倾却低笑,“父亲别急,待清凝郡主赔过罪,女儿自当全了对郡主的礼数。”
“你。”
夏清凝咬紧牙关,眼底的怒意呼之欲出。苏、齐两家都未敢这般为难她,慕云倾这贱人,果真是在故意找她麻烦。“上次在郡王府,是本郡主疏忽了,险些误伤了慕二小姐,还望慕二小姐海涵。”
夏清凝命人将食盒递过去。“这是本郡主的一点心意。”
隔着这么远,慕云倾都能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那食盒里装了什么,可想而知。慕云倾蹙眉,挑眉道:“误伤?我怎么记得,是郡主看我不过眼,命人故意埋了火药要炸死我啊。”
“云倾,你在胡说什么?”
慕中远率先呵斥出声。“难道不是么?”
慕云倾反问,“若不是青州郡王府以权压人,母亲何以怒急攻心,这么早就去了。”
“你母亲分明……”慕中远说不出口。慕云倾正是抓住这一点,冷笑,“分明什么?父亲难道还有更好的解释?”
慕中远被堵得哑口无言。夏清凝也彻底露出了恼意,“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这贱人在背后推动的。”
“今日这罪本郡主已经赔了,用过糕点,本郡主与你就两清了。”
夏清凝打开食盒,抓起里面变质的糕点,便狠狠的往慕云倾嘴里塞。慕云倾还坐着,姿态有些劣势,只能伸手挡着夏清凝。两人正挣扎着,赵太医来了,身侧还跟着皇上身边的高德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