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权擎州说些什么,便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朝这边跑过来。“少爷,老爷他忽然又吐血了。”
九耀急道。“云公子。”
权擎州也急了。他欲带着慕云倾过去,却有些犹豫的瞥了眼权晴贞。毕竟是骨肉血亲,这些年他们之间虽不和,却也没有实质的撕破过脸皮。“先过去吧。”
慕云倾知道权老爷的病不能拖,又看向李正清,“还请尚书大人稍候片刻。”
“这……”李正清犹疑的望着秦萧寒。秦萧寒的眸光却追随着慕云倾,尤其瞧见她竟和权擎州走的那般近时,他周身的气息骤然压低。李正清打了个寒颤,便听秦萧寒说道:“让你等着,便等着。”
“是。”
李正清再抬头,却瞧见秦萧寒也追去了权老爷的院子。他面色变了变,不禁猜测起权家和秦萧寒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了。权老爷这次吐血,要比昨日严重的多,一口口接连不断,将衣领都染红了。慕云倾给他诊了脉,半晌才朝着权擎州摇摇头,“手握主虫的人没来过。”
“所以这些散虫乱了,它们正在肆意吞噬你父亲的身体。”
慕云倾细想了一下,又道:“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怕是撑不过十日了。”
“十日。”
权擎州面上的儒雅有些撑不住了。如果十日内,那个拿着主虫的人一直不出现,父亲岂不是没希望了?权擎州又问道:“可还有其他办法?”
“你可能确定害权老爷的人就在府上?”
慕云倾问。若是那人是外面潜进来的,此时就难说了。“权家主家留下的都是跟了父亲一辈子的老人,绝不会有差错。”
权擎州回道。这意思便是说,他们觉得可疑的,都带来京城了。慕云倾不敢完全确定,但眼下的情况也只能试一试了。她捻了权老爷的血染在权擎州的手腕上。慕云倾的手指纤细如葱白,冰冰凉凉的划过肌肤,竟让权擎州僵了片刻。慕云倾昂起头,权擎州面上立刻划过一抹不自然。他轻咳一声,问道:“这样便可以了?”
慕云倾摇头,“还需要用你的血。”
她将权擎州带来外间。屋内已经等了许多人了。权晴贞躲在角落内,眼波流转,让人看不出什么思绪。权晴蓉和马明知挡在权晴蓉前侧,不过此时两人看向慕云倾的神色却变了。他们都知道秦萧寒为了慕云倾杀尹同甫的事了,自然不敢再小觑她。“有权老爷的血做引,再有你的血做诱饵,那主虫便能引出来了。”
慕云倾小声提醒,转而和秦萧寒拿了一把匕首。秦萧寒沉着脸,似是看出慕云倾的意思。只是一想到他家小丫头细白的手要去握别人的手腕,他便觉得心里烦闷。看了一会儿,秦萧寒终是忍不住上前。他夺过慕云倾手里的匕首,找准慕云倾画好的位置,迅速落下。“啊!”
权晴蓉惊呼一声,“血,流血了。”
她想到尹同甫轻易的就死了,不禁有些害怕秦萧寒将权擎州也杀了。“别……别杀他!”
权晴蓉强撑着胆子。秦萧寒一双冷眼扫过去,吓得权晴蓉连忙闭嘴。“二姐,我没事。”
权擎州安抚一句,可手腕上的血液却越流越多。他皱眉,朝着秦萧寒的位置靠了靠,冷道:“九王爷这一招公报私仇,用的可谓是炉火纯青。”
“云倾已经是你的人了,难道九王爷还怕她被我抢走不成?”
“抢本王的人,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秦萧寒不屑一顾,手里把玩儿着匕首,又道:“这一刀划的深,是罚你没能护好云倾。”
“权擎州。”
秦萧寒瞳仁微缩,眸光如鹰隼般锐利,“现在的你,还不配护着她。”
权擎州眸光一暗,竟有些无从反驳。今日若不是秦萧寒,他怕是真的赶不及救慕云倾。权擎州陷入沉思,秦萧寒自然也不再接话。一时间,屋内只剩下血水滴落在碗里的声音。不消一会,便有浓重的血腥味飘过来。权擎州的血流速度丝毫未减,众人更是面面相觑,皆不懂慕云倾在搞什么鬼。不想这时候角落里的权晴贞忽然惨叫一声。“大姐。”
权晴蓉惊呼回头。只见权晴贞的手臂也渗出血来,速度之快,丝毫不亚于权擎州。慕云倾望着她指尖滴下来的乌血,淡道:“找到了。”
权擎州面上不动声色,身侧的手却不受控制的握紧了。他心里或许猜忌过,但当真寻到真相时,也免不得满眼失望。“交出来。”
慕云倾靠过去。她声色微冷,见权晴贞抬起才说道:“你应该知道这东西的烈性,若再不拿出,你的血就被吸干了。”
“该死。”
权晴贞咬咬牙,“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身子的一侧靠在墙壁上,此时已经变得有气无力。权晴贞努力睁着眼睛,可是因为失血过多,她眼前已经渐渐模糊了。可纵使这样,她也不愿直面慕云倾的问题。慕云倾也失了耐心,说道:“把人给我按住了。”
以九耀为首的小厮立刻听话的上前。慕云倾掀开权晴贞的手臂,只见她的小臂上趴着一个血红色的虫子,因为吸饱了血,此时竟如手指一般粗细。权晴贞知道自己败露了。她看了那虫子一眼,眸光一转便娇弱的瘫下去,随后便疯了一样大吼,“这是什么东西?”
“啊!你们害了同甫还不够,现在又要来害我么?”
“救命,救救我。”
权晴贞的眸子四处扫着。慕云倾知道她想求救,便冷笑道:“装疯卖傻演的不错,只不过你忘了一点。”
“那些散虫可还在权老爷的身体里呢。”
“把她带到内室。”
慕云倾说着,用匕首将权晴贞小臂上的虫子刮下来。“不!我不去。”
权晴贞见状疯了一样的摇头。“你们这是想害我,我不去。”
权晴贞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忽然挣脱九耀几人,便朝着一旁的柱子撞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非逼我去死,我成全你们就是了。”
“同甫,我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