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预想的报仇未能实现,柯城禹疯狂的摇头。偏生这时候,有将士押了一个衣衫残破发丝凌乱的中年男子上来。“城禹。”
南伯郡公柯傲天气弱的喊了一声。柯城禹这才抬头,诧异的望着他狼狈的父亲,手指发抖。“城禹,我们败了。”
不止败了,他那两千精兵也尽数被慕云倾掳了。“不可能。”
柯城禹摇头,眸光越发狠毒,“我柯家养了两千军,但你手中这五千军亦是来路不明。”
“慕云倾,你若拖我柯家下水,就等着把自己也搭上吧。”
“呵。”
慕云倾嗤笑,慢悠悠的拿出虎符,“你莫要忘了,九王爷手里握着几十万大军,区区五千又算得了什么。”
虎符长得都一样,柯城禹和柯傲天自然不知道这一块儿实则是萧康朗的。两人面色俱是灰白如纸。“我们败了,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柯傲天颓败的垂了双肩。柯城禹紧咬着牙。“我可以暂且饶过柯家。”
慕云倾道,又拿出一颗药丸塞进柯城禹嘴里,见他咽下去了才松手。“不过这个别院,还有这些人,日后是我的了。”
柯傲天一阵肉疼,最后还是点点头。“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这别院,乃至创建整个军队,可是那温掌事出的主意?”
柯傲天颤了一下,他望着地上温掌事的尸体,为难的紧抿双唇。柯城禹却急了,他开口欲说话,可嗓子却像是被人堵住了一般,急的满头汗珠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唔!”
他瞪着眼睛。“这……”柯傲天担忧的看向慕云倾。“你们险些杀了我,此事岂能轻轻松松的就过去。”
慕云倾淡淡的扫着两人,“他哑了,日后都说不了话了。”
“南伯郡公,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不回我的话,柯城禹丢的,可就是命了。”
见慕云倾又拿出一颗药丸,柯傲天瞬间妥协了。“说,我说。”
他怎能容许柯家断后,连忙道:“是温掌事,这一切都是温掌事出的主意。”
慕云倾了然,冷着脸挥手,“你们走吧。”
柯傲天如蒙大赦,立刻带着柯城禹走了。柯家有马车同来,走时自然也快。慕云倾望着马车消失的拐角,眸子越来越沉暗。摆了这么大的阵仗,温家,到底想做什么。京城,或者说慕家,有什么东西可以引他们至此。慕云倾忽然又想起她母亲的那些嫁妆,微抿了下唇,“去地牢。”
整个地牢犹如地上的四个别院大,除却方才那五百府兵,地牢内还有近一千府兵。这些人生活在地下,有些已经坏了身体,不过基本功还算扎实。慕云倾命人询问过这些人的意愿之后,将一部分留下了。京郊虽是偏远的地方,但五六千的精兵也太过显眼了。她便命人带着精兵和这些刚收的府兵先撤回,只留了少部分人和屠岑啸在此处。半晌,屠岑啸急匆匆的寻过来。“主子,人找到了。”
“神志当真有些不清醒了,不过属下在她身上找到了另一只坠子,还有主子说的胎记。”
慕云倾面露欣喜。上次有了冒名顶替的巧姑之后,慕云倾便辗转在老夫人和景氏那知道了巧姑身上的一些细节。屠岑啸将人带来,又等慕云倾验明身份后,才将巧姑带回去。慕云倾不禁又有些惆怅。人是找到了,可惜什么都不认识,什么都不记得了。一行人回了同方堂。慕云倾才给巧姑诊了脉,开了药。待她安置好巧姑之后,才回转王府。路上她瞧见一个送聘的队伍,几十台聘礼铺满了整条街道,引得众人驻足观看,也挡了路。慕云倾不由的蹙起眉。云鬓问道:“小姐,我瞧着这队伍怎么像是往郡宁侯府的方向去了。”
慕云倾抬眸瞥了一眼,随后垂了头,“兴许是宫里来下聘的。”
给韩昭儿下聘。终于得偿所愿,二房定是高兴坏了。“走吧。”
慕云倾淡道。韩昭儿愿意嫁,日后是好是坏、是死是活,全由她一个人担着。马车稍微加快了些速度,没走一会儿又忽然停了。“怎么回事?”
云鬓问小福子。小福子委屈的声音立刻传来,“小姐,不是奴才不走,是有人截了我们的 马车。”
马车外随即传来高氏笑呵呵的声音。“云倾,见到二舅母怎么跑的这么快?”
高氏又往前凑了凑,“今儿可是你昭儿表妹的好日子,你定要回府瞧瞧,我们一家人也热闹热闹。”
瞧瞧他们二房也终于翻身了,瞧瞧她女儿是如何受皇上和淑妃娘娘重视的。她就是要亲手打烂那老婆子、景氏还有慕云倾那小贱蹄子的脸。思及此,高氏的面容不自觉的狰狞起来。慕云倾从马车里出来时,便瞧见高氏一张扭曲的脸。“二舅母。”
她神色微淡。高氏见状,只当慕云倾知道她们家的喜事后失落,心里更得意了。她又笑着与慕云倾寒暄起来,直到慕云倾应下与她一同回府,这才作罢。慕云倾应付柯城禹半晌,实则已经身心俱疲。云鬓见她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心疼,便上前给她捻了捻双侧的太阳穴。这才刚舒缓一些,马车又停了,远处的还有阵阵吵闹声。这附近只有郡宁侯府一家,不用看,慕云倾也知道此事出了纰漏。不过让她未曾想到的,那个与送聘太监闹起来的人,竟是景氏。慕云倾不禁快走两步。另一侧,高氏已经小跑着追了上去,一见景氏将送聘礼的小太监截在外面,立刻急了。“怎么着?大嫂是见不得我们二房好了?如此重要的事,偏生你要出来捣乱。”
高氏叉着腰,又说了几句难听的话。景氏一张脸都气红了,可她终究是这侯府的主人,没一会儿便满眸威严。“昭儿入皇子府的事儿母亲已经应了,我自当不会阻拦,不过如今你们要坏郡宁侯府的脸面,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慕云倾看到那些聘礼上的喜字时,便也明白景氏为何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