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乱刚结束,慕云倾也不想再横生枝节,便点头同意了。如今皇宫里也没什么规矩了,两人便寻了战马,飞速出宫。只可惜回到郡宁侯府时,已经人去楼空。院子里横着几个小厮的尸体,好在角落里还有小丫鬟颤颤巍巍的缩成一团。“人呢?”
慕云倾急的揪起那小丫鬟便问。小丫鬟吓得六神无主,一见有人动自己,立刻尖叫一声,转头便咬住慕云倾的手指。秦萧寒瞬间黑了脸。他抽了软剑,还不等动手,就被慕云倾拦住了。“秦萧寒,她只是吓到了。”
慕云倾解释。府里虽然没死几个人,却已经做鸟兽散,她能得来消息的源头不多了。所以这个小丫鬟动不得。小丫鬟也似乎意识到慕云倾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她颤巍巍的抬头,将慕云倾的面容看清之后,忍不住痛哭出声。“表小姐,老夫人,老夫人和侯爷夫人都被抓走了。”
“舅父呢?舅父不是一早就出宫了?”
有韩康武在,怎么会有人趁虚而入。小丫鬟吸了吸鼻子,想了半晌,才恍然,说道:“侯爷确实回来过,不过一刻钟便又走了。”
“说是……说是萧康朗萧将军,忽然袭击军营,侯爷不得不过去。”
“萧康朗!”
慕云倾呢喃,不得不将萧康朗和围困郡宁侯府的人联系在一起。传言说韩启博投军了,难道将领是萧康朗?慕云倾仔细想着,耳边又听小丫鬟怯生生的说道:“那些人带着老夫人几人往城外走了。”
“临走时,让我们告诉表小姐,说……说。”
“什么?”
“他说他就在城外安营扎寨,等着表小姐去见他。”
慕云倾闻言,转身便要走。“小丫头。”
秦萧寒扯着她的手腕,“太晚了,纵使出城,怕是也见不到人了。”
“别急,本王命人出城查查。”
“那是外祖母,是我舅母。”
慕云倾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还有……”韩闵炀。话还未说完,慕云倾眼前一黑,倒在秦萧寒怀里。“小丫头!”
秦萧寒将人抱起便要往外走,旁侧的小丫鬟忽然就清醒了。“九王爷。”
她怯生生开口,“府里有表小姐的闺房。”
这时候再回王府,慕云倾岂不是又要颠簸一番。秦萧寒站定,微叹了口气,也是他急糊涂了。将人送回房里,隐在暗处的下属也飞速去寻了赵太医。今日不太平,赵太医将家里封死了,这才刚躺下,便被人揪起来。听闻是慕云倾病了,他倒也没拖着,不到两刻钟就到了慕云倾身侧。床榻上,慕云倾双眸紧闭,唇色虽白,但双颊却有些红润的光晕。赵太医松了口气,伸手搭上慕云倾的脉门。感受着脉搏的跳动,赵太医挑挑眉,眸光忽然一亮。“王爷,王妃她,有喜了。”
赵太医高兴的跪下来,言语有些激动,“已经一月有余了。”
秦萧寒闻言,整个都是呆愣的状态,半晌也才反应过来赵太医说了什么。眸底染着柔光,秦萧寒将视线缓缓移到慕云倾身上,一路落到小腹。那个如今还平坦的地方,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是他和小丫头的孩子。秦萧寒找到自己的声音,问道:“她,怎么样?”
“为何会昏倒,可是身子不大好?”
赵太医听着这一连串的问题,忙解释:“王妃许是近来操劳了些,今夜又有些急火,这才会昏倒。”
秦萧寒微松了口气。恰巧这时候慕云倾也醒了。赵太医的话她听了一部分,也不知身体是何情况,便悄悄探了脉门。这一查,不禁查的她手指发颤。明明每一次,云鬓都是按时送了药过来,她的腹中怎么可能多了一个小球。慕云倾睫羽飞速的颤抖着,又探了三次脉门,才彻底的相信这个结果。“秦萧寒。”
慕云倾倏然睁开眼睛,也不顾赵太医在场,便朝着秦萧寒招招手。“你过来。”
秦萧寒还沉浸在喜悦里,似乎没有读懂慕云倾眸光里的意思。倒是赵太医察觉到一丝危险,跪在地上的双膝充当脚,往旁侧挪了挪,一副要远离硝烟的架势。“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秦萧寒低声询问。慕云倾又勾了勾手指,在秦萧寒低头时,猛一伸手便将他的耳朵捏在手里。“小丫头。”
秦萧寒错愕。他怕是这辈子也没想到,有一日慕云倾会在外人面前对他做出这种出格的举动。赵太医偷瞄了一眼,就立刻缩回来。这种要掉脑袋的姿态,他可没眼看。垂头的瞬间,他也飞速的掩盖了面上的惊讶。他从未想过,慕云倾会在这位大名鼎鼎的九王爷面前如此大胆。还来不及细想,就听慕云倾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同我解释解释,我肚子里的这颗球是哪里来的?”
秦萧寒望着她这副着急的模样,一双丹凤眼微微弯着,心情丝毫不受慕云倾这恼意的影响。地上的赵太医已经身子发颤了。他听到了什么?九王妃不愿意给九王爷生孩子,竟然还敢质问九王爷。赵太医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秦萧寒也终于想起他的存在,微微侧头,冷道:“你先回去。”
“是。”
赵太医如蒙大赦,拿起药箱,一溜烟儿的跑了。屋内只剩下两人,秦萧寒才将面前这个别别扭扭的小丫头揽入怀中。“在外人面前扭本王的耳朵,本王剩下的可还有三分脸面么?”
慕云倾说:“王爷做的事,分明都是丢了脸面做的,如今还要那些虚无的脸面做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我那药,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乖一点。”
秦萧寒凑上前,亲了亲慕云倾的鼻尖,“这是本王送你的礼物,可还觉得惊喜?”
惊喜!如今听到这个词,慕云倾就像是被塞子堵了心一样难受。“无耻!”
秦萧寒不为所动,将耳朵从慕云倾手里撤出来,便顺势躺在一侧。“本王若不无耻些,你打算何时再给本王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