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倾现在满嘴都是酸苦的味道,哪有精力搭理秦萧寒。云鬓给她捻了一颗酸甜可口的蜜饯,才勉强让她缓过来一些。“秦萧寒。”
回身便狠狠的白了秦萧寒一眼。云鬓看着秦萧寒丝毫不敢反驳的模样,险些轻笑出声。她微垂着头,将蜜饯放在一旁,才正了正自己的声音,“王妃现在沾不得油腻,奴婢去瞧瞧王妃的清粥。”
秦萧寒点头,示意她快些。云鬓心领神会,出去时还不忘给两人关好了门。“乖一点,本王任你打任你骂都可以。”
秦萧寒熟练的拿了一个软枕,倚在慕云倾身后。“可觉得舒服些了?”
他问过赵太医,初期胎儿落腹时,会引起一些腰疼,便把手伸到慕云倾腰间,给她轻轻的捏着。身体上舒坦了,慕云倾的脾气便也收敛了。她淡淡的扫了秦萧寒一眼,神色虽然依旧不咸不淡,眼底总算是没什么恼意了。云鬓端了清粥来,秦萧寒便哄着她多喝些。先前下了两日的雪,今日总算是放晴了。虽然还有些冷,但空气较之屋内,也要清新许多。秦萧寒见慕云倾有了些精神,便道:“云雀楼新添了点小玩意,你若有那份力气,本王带你出去走走?”
慕云倾本没什么意思,不过她透过窗子看到了外面的雪,还是点点头。“去走走也好。”
“马上就年关了,若是有什么喜欢的物件,也能买回来。”
秦萧寒着手给她整理衣裳,没在意她在说什么,便道:“还有一月有余才年关,不急。”
话音刚落,秦萧寒立刻觉得身侧的气场有些不对。他望着慕云倾微沉的小脸,便知道这是又将人惹到了。秦萧寒无奈的叹了口气,“买,喜欢什么都买回来。”
像是怕慕云倾反悔一般,秦萧寒连忙去拿了狐裘给慕云倾披好。“萧溟已经准备好马车了,走吧!”
马车了烧了上好的兽金碳,暖和的很,慕云倾这一路走的也舒坦。云雀楼本是个茶馆,平素会有些唱曲儿的在这儿。年关了,为了吸引客人,云雀楼不仅找了些唱戏的角儿,还请了一个杂耍班子,倒是每日都高朋满座。小厮一见两人的装扮,就知道遇上贵人了,忙把人往楼上领。“二位来的真巧,楼上雅间还有一处天字房,正对着戏台子,看戏好着呢。”
小厮一边说,一边给两人打开门。秦萧寒刚欲扶着慕云倾进去,就听原本正唱曲儿的戏台上,这会儿闹起来了。一个喝醉了酒的男人,此时正在调戏着唱曲儿的女子。老汉担忧女儿受伤,反倒被那男人一脚踹翻在地。眼见着那女子快被拉走了,慕云倾蹙眉,“真扫兴。”
秦萧寒知道她这是不愿意了,淡淡的扫了他身后的萧溟一眼。“我们先进去歇着。”
秦萧寒带着慕云倾进去,萧溟也随之下楼。小厮还以为好不容易到手的贵客要飞了,吓坏了,自然不敢怠慢。先是给两人上了一壶好茶。秦萧寒给了赏钱,也顺便点了些慕云倾喜欢的糕点。小厮才乐呵呵的走了。这会儿萧溟将那醉酒的男人提着丢出去,戏台上总算是恢复平静了。唱曲儿的女子是被带走了,转而换上了一出好戏。《樱园戏》,和平素看的狗血话本子一样,都是些痴男怨女的故事。慕云倾靠在软塌上,听得不大上心。小厮端了糕点进来,连忙上前献殷勤,“这戏虽是老戏本了,这次请的却是京城名角儿韩兆来唱的,比先前可多了许多味道。”
慕云倾笑笑,“嗯,是贵了点。”
明摆着是说这戏本子多了一股金银的味道。小厮被怼的满脸尴尬,也不再继续推荐这《樱园戏》了。“等会儿还有杂耍,二位有什么需要只管叫小的。”
小厮悻悻的出去。走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停下,提醒道:“方才爷扔出去那人,可是京城中的新贵,二位还是小心些为好。”
秦萧寒微微抬头。他还没说话,小厮便被这股冰冷的眼神吓到了,单单是走出房间那几步便惊得满身冷汗。这位爷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倒是他多嘴了。一出戏结束,杂耍班子还没来得及上场,方才那个被萧溟丢出去的醉酒男人便又寻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众凶神恶煞的大汉。“谁把爷从这儿丢出去的?给爷滚出来。”
萧溟听到声响,不禁向外看了看,“王爷,属下出去瞧瞧?”
秦萧寒刚要点头,就见慕云倾摆摆手。“着什么急,让他们找上来就是了。”
她别有兴味的看着楼下,眸光指向的却不是那醉酒之人,而是站在他身侧的那个气质清冷的少年。韩启博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回来了。韩启博不知道楼上的情况,心里却清楚不能让眼前这个草包出事。“你醉了,不若我们先回府,等将军来为你做主?”
他凑到赵钱勇身侧。赵钱勇立刻鄙夷的看向他,“这里有你小子说话的地方么?”
“大爷我告诉你,我爹瞧得起你,那是他瞎了眼,大爷可看不上你这种东西。”
赵钱勇一脚将韩启博踹到在地。韩启博会武,却半点没敢还手。慕云倾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看着他忍气吞声,也看见了他在爬起来的那一瞬间,眼底的神色有多嗜血。这一刻,她也清楚,韩启博在外多年,已经被养成一个狼崽子了。一个成熟的狼崽子,懂得隐忍,也懂得抓准时机,踩死对手。“别以为你将来要娶我妹妹,就真的能成为我赵家的人了。”
赵钱勇见他起来,又补了一脚,随后颤颤巍巍的上楼。“丢大爷出去那小子呢?还不出来受死?”
他揪着刚才的小厮。小厮心里怕呀,只能将人送到慕云倾的雅间之外。慕云倾和秦萧寒对视一眼,神色越发的漫不经心。就在这时候,房门也‘砰’的一声被人撞开。赵钱勇一眼便看到软塌上的慕云倾,眸光微微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