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逼迫了。以往有母后有父皇疼宠,她可以任意妄为,可如今这宫里,已经没有她的势力了。慕云倾拍拍她的手,笑道:“放心,来时,你九皇叔特意交代了,让我照顾好你。”
提起秦萧寒,秦景溯和许嘉荫不免有些忌惮。许嘉荫轻‘哼’了一声,觉得这里终究是皇宫,她现在是后宫之主,难道做这点事还要看一个王妃的脸色?实则,此时若是其他王妃遇到了,怕是理会都不敢理会。只可惜,慕云倾拎的很清楚。她知道自己的筹码是什么,也知道出了事,她背后一定还有人顶着。慕云倾不看许嘉荫,只问秦景溯,“皇上也觉得此事不该留半分情面?”
“如今皇上面前的,是皇上自小看着长大,纵使病着时,也疼宠不已的妹妹。”
原本做出这番决定,也是许嘉荫的意思占了大半,这番质问下,秦景溯已经面带愧疚。他身为帝王,虽然顾忌皇家脸面,可这人终究是他的亲妹妹。难道以他的帝王身份,连一个亲人也保不下么?“皇上。”
许嘉荫扯了扯他的手臂,“您才刚登基,史官那儿可容不得什么污点。”
“别说了。”
秦景溯沉着脸,接过那碗堕子药,便倒进了花盆里。“皇上!”
许嘉荫心生不满,跺跺脚便要走。慕云倾又冷声开口,“人最忌讳忘本,皇上莫要忘了,众臣举您上位,也是看中了皇上有一颗仁心。”
这话明显是说给许嘉荫听的。她微顿了一瞬,转而走的更快了。出了公主府,许嘉荫的面色彻底暗沉下来,对慕云倾的种种不满也发泄出来。“她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王妃,有什么资格教训本宫?”
“本宫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本宫的父亲是忠义候,本宫一个侯门小姐,难道还比不上她一个三品官的女儿?”
“皇后娘娘。”
身边的老嬷嬷忙安慰,“都是些眼窝子浅的。”
“她敢在宫里放肆,可不就是仗着那位九王爷呢。”
“她现在还年轻,能得几分宠爱,男人又有哪个不喜欢尝鲜的?皇后娘娘只管等着,待她没了仰仗,便是您收拾她的时候了。”
许嘉荫眸光瞬间明亮,“瞧本宫这脑子,都气糊涂了。”
“还是嬷嬷想的周到。”
“本宫听说她也怀了身子,想必九王爷身边也空了,回头嬷嬷寻几个姿容绝色的女子,先备下。”
她眼波微微一转,唇角不自觉的勾了笑,“过段日子,本宫用得着。”
“是。”
嬷嬷心领神会。秦景溯看着许嘉荫离开的方向,脸色沉了又沉。如果不是母后说,忠义候与朝臣之间相处融洽,他需要多番笼络,这样的女子,怎么配登上后位。“淳依。”
他扭过头,眼含愧疚,“先前是皇兄糊涂了。”
“你放心,日后皇兄会加派一些暗卫守着你的公主府,保你成婚前安然无恙。”
秦淳依眼眶有些红,到底还是有些伤心的,只淡淡的点点头。“皇兄,能不能,让我去见见母后?”
秦景溯叹气,“不让你见母后,实则是怕你担忧,自冷宫出来后,母后还未曾清醒过。”
在秦淳依期待的眼神下,秦景溯终究点点头,“你若想去,便去吧。”
“今时不同往日,仔细着身子。”
秦淳依欣喜的望向慕云倾,随后又有些祈求,“九婶婶可以陪本公去么?”
慕云倾应了。虽然最初和太后的交集,是无意间医好了秦景溯,可是后来太后帮她的事,她也不曾忘记。太后住在前浮宫,因着病重喜静,屋内除了两个嬷嬷,剩下的便是一众不敢发声的太医。赵太医也在其中。一见慕云倾,他不禁眼眸一亮,快步迎过来。“九王妃。”
“怎么没有早些告诉我?”
慕云倾问道。赵太医不禁一脸为难。九王爷这般在意王妃的身子,他怎么敢用这种事劳烦九王妃。更何况,医治太后娘娘,本就是御医们的职责。慕云倾也不为难赵太医,转而问道:“查出病症了?”
赵太医无奈的叹了口气。“试过十数张方子了,都不见效。”
“太后娘娘自冷宫出来时,便觉头晕目眩,浑身无力,时常觉得身体抽疼。”
“已经让嬷嬷查过了,皇后娘娘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这样的病症,她还闻所未闻。“先进去瞧瞧。”
慕云倾道。秦淳依已经先一步进去了,慕云倾为了看看赵太医的方子,便晚了一步。一众御医里多了几个生面孔。瞧着赵太医将他们辛苦研制出来的药方给慕云倾看,便有些看不过眼。姓方的御医明显有些按捺不住。“赵太医这是什么意思?不信任我等开的药直说便是,何须寻一个女子来侮辱我等?”
熟悉慕云倾的人不禁侧目看去,却什么都没说。赵太医黑着脸解释,“方太医,这是九王妃。”
“九王妃又如何?”
他还背靠忠义候府呢。方太医略微轻蔑的看过去,“这药方是我们穷极一生所学想出来的。”
“且不说赵太医你,就算剩下这些御医的学术年限加起来,怎么也有两百年之久了。”
“赵太医究竟是请教,还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我等研制出来的上等药方故意透给别人?”
在方太医看来,外面对慕云倾的传言不过都是奉承之词。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哪里会有那般高超的医术。“方太医。”
赵太医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