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银针便落到千越瑾的脖处。先前的那根银针在一定程度上封了千越瑾的气管,而这一根,却不偏不倚的刺入肺部。不消片刻,千越瑾便觉得呼吸不畅。那股胸口发闷,引的头脑一片空白的感觉,像是一股巨浪冲击在千越瑾心上。他有些怕了,颤声道:“你不能杀我!”
慕云倾不为所动,反正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千越瑾趁她不注意,悄悄将手搭在窗口上,只要轻轻一越,便可逃脱了。正当他准备动作时,慕云倾忽然轻蔑开口:“你以为外面的暗卫都是废物么?”
“忘了告诉你,这几日,分布在我各个店铺买东西的百姓,都是暗卫,秦萧寒的暗卫。”
如果是普通的暗卫,千越瑾还可以拼上一拼,若是秦萧寒手下的人,他就要掂量掂量了。千越瑾抠在窗户上的手紧了紧,不禁发出指甲与木框摩擦的刺耳声。慕云倾扫了他一眼,千越瑾忽然一脸正色。“我说,你不能杀我。”
他一边说,一边衣袖内拿出一个物件儿,“不止不能杀我,你还要乖乖放我走。”
“你抓了我师父?”
慕云倾望着他手里攥着的,专属于聂宏和的药袋。难怪,前几日她出事时,西山道观的人都不见了。“我可以放你走,明日,我要见我师父。”
千越瑾微微挑眉,指了指身上的银针,“既然要谈条件,就该公平些,总不能你如此舒适,我却要忍着这种罪。”
慕云倾只得将银针先卸下。“你应该很清楚,从我拿出这东西开始,你就已经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本了。”
千越瑾活动活动筋骨,一脸得意:“放我离开,若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见聂宏和了。”
他也不管慕云倾同不同意,径直朝门口走去。临开门时,他才笑着提醒,“人自然会还给你的,不过,人已经被带回千越了。”
言外之意,慕云倾只能亲自去千越,才能将聂宏和救回来了。千越瑾的身影消失后,云鬓狠狠的唾了一口,“真不是东西,跑不准那两个要害王妃的道士都是他安排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慕云倾微垂着眼睑,许嘉荫用来害她的药都是出自他之手,后续,千越瑾自然也做足了安排。“先回去吧。”
慕云倾起身,云鬓立刻紧张的跟在后面。她真怕慕云倾一时激动真的答应去了千越。萧溟原本在酒楼下等着两人,见云鬓脸色不好,便上前问了问。“别问了,王妃若是想说,自会亲自告诉王爷的。”
云鬓拍掉他的手,连忙追上慕云倾的脚步。回府后,慕云倾彻底安静下来。她虽然按时用膳,按时入睡,但是做每一个动作时,都像是在深思一般。两日后,云鬓有些怕了,悄悄去见了萧溟,将那日的情况说了。夜里,慕云倾刚准备入睡,秦萧寒过来了。两人靠在一处,透过敞开的窗子看着天边莹白的月亮。“本王听说你近来做了件大事?”
秦萧寒低笑一声。“萧溟跟你多嘴了?”
“他在本王面前不能有隐瞒,这是规矩。”
秦萧寒点了点慕云倾的鼻尖。“守在本王身边的,也唯有你敢瞒着本王做事了。”
慕云倾不服气,“我何时瞒着你了?”
看着秦萧寒幽沉的眸光,她不禁将声音压低,“不过是觉得有些事没必要告诉你知道。”
“嗯。”
秦萧寒的神色不自然的暗淡了几分。他望着慕云倾,半晌才呢喃一句,“你觉得本王没必要知道,那本王就不必知道。”
这句话似是意有所指,慕云倾想去探究时,秦萧寒又恢复了常态。这几日,她也一直在思虑聂宏和的事。那是她两世来一直疼她的师父,若是当真放纵不管,她定是舍不得的,可如今她行动起来,并非是一个人了。纵使带着暗卫去千越,她又有几分肯鞥全身而退。“王爷,若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如今身处险境,你可会拼尽全力的去救人?”
慕云倾小声问道。秦萧寒的手臂明显僵了一下,随后低低的‘嗯’了一声。慕云倾说,“纵使伤到自己或者更重要的人,也会去救?”
秦萧寒很清楚她在问什么,眸光不经意的在她小腹上扫了一眼,随后点点头。不知为何,慕云倾忽然松了一口气。夜也深了,她靠着秦萧寒,忽然就困了。人在没有防备的时候最容易入睡,不消片刻,慕云倾便睡熟了。秦萧寒环着她,小声呢喃了一句,“傻丫头。”
他像是环着珍宝一般,将慕云倾送到床榻之上,又小心翼翼的在慕云倾额间轻落了唇,才毅然决然的走出正院儿。萧溟还有一众暗卫已经整装待发。“王爷。”
萧溟还是有些担忧的提醒一句,“甬路州传来消息,温家又开始不安分了,若此去千越,或许……”“没什么或许。”
秦萧寒阻住他的话。“甬路州先派人盯紧了,出发吧。”
“是。”
萧溟不敢违抗命令,但那一双眸子,还带着遮掩不去的担忧。慕云倾再醒来,已经是三日后的清晨了。她意识到自己中招之后,慌忙叫来云鬓,“王爷去哪里了?”
“王爷上朝了。”
云鬓抿着唇。慕云倾不禁怒意盎然,“你还敢骗我?”
云鬓还是第一次见慕云倾对她发这么大的火,扑通一声跪下去,“王爷出发去千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