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宾微上前挡在两人中间,担忧慕云倾真的被陈阁老伤到了。谁知他身侧的慕云倾却丝毫不见畏惧,眸光嘲讽又带着威胁的看着陈阁老,“陈阁老在这寒家是大过家主去了?”
“什么意思?”
陈阁老眉头迅速跳脱了几下,拳头又紧了三分,却因为慕云倾的话怎么也落不下去。“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家主身边的人,你动我便是打他的脸,你说,他若是失了面子,会不与你计较?”
话虽如此说,慕云倾实则却是在提醒陈阁老,纵使他们知道家主是假的,但是她们却不知道,事情若真的涉及到家主身上,所有的东西就都复杂化了。寒宾看着陈阁老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越发的佩服慕云倾。三两句将人惹怒了,三两句又将人打发了,在寒家,他也只见过慕云倾这一人。尤其,她面对的人,还是连他父亲都觉得头疼的陈阁老。陈阁老瞪了慕云倾半晌,思虑再三,还是憋屈的将拳头落下来。他没有什么可发泄的,临走时,踢翻了两人装着鱼的木桶。“不要让我再碰到你。”
慕云倾微微眯眼,和耿絮儿狼狈为奸的人,她可不会轻易放过。“后会有期。”
她对着陈阁老的背影,无声的说了一句。寒宾瞧见她的唇动了,却未曾看见她说的是什么。不过想起她方才的气势,寒宾也知道定然不会有什么好话,无声一笑。“这鱼都被放回去了,没得烤了。”
他有些遗憾的开口。慕云倾径自接过他手里那条烤好的鱼,“这一条便够了,回去吧。”
寒宾想了想,下意识去收拾鱼竿,忽而又觉得不对,连忙把东西丢给夏春。再抬头时,慕云倾已经走出去千米远了,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啃着那条味道不错的烤鱼。“你这是打算吃独食了?”
寒宾急切的追上去。方才他只来得及吃了一口,那样好吃的味道,哪够填充味蕾的。慕云倾也不急着回复他,将那鱼打量一番,顺着肉最厚地方咬了一口,才转向寒宾。“难不成,寒少爷还想跟我这个长了两张嘴的抢东西?”
她嘴里还含着鱼肉,说话含含糊糊的,却莫名有种娇憨的可爱。寒宾望着她故意挺了一下的腹部,哪里还敢有意见,认命道:“得,你吃,我看着。”
大不了下次寻了机会,他再想办法将人骗出来,重新钓一次鱼。想通之后,寒宾反而比以往更开心了。两人走回院子时,秦萧寒和陈竺正急匆匆的出来。一见慕云倾安然无恙,秦萧寒松了口气,低声问道:“知道回来了?”
慕云倾自动忽略掉他话语中的嘲讽,“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家主听说你们被陈阁老为难,正要……”陈竺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秦萧寒的手肘顶了一下。陈竺断了话,委屈的看了眼秦萧寒,憋屈的垂了头。这话虽然断了,慕云倾也听出陈竺要表达的意思了。她勾勾唇,笑容前所未有的谲艳。此时阳光正浓,暖光照在慕云倾的脸上,衬的她面容越发清丽,顾盼生辉,美的动人心魄。“原来家主心性如此良善,对院儿里的下人都这般好。”
秦萧寒险些被她的话呛到。转而瞧见寒宾看着慕云倾发愣,他刚恢复的神色又沉下来,冷清凛冽,冰寒入骨。“回去。”
他将慕云倾带回去,又狠狠的关了院门,将寒宾关在外面。寒宾与那道门只有咫尺之距,险些被撞个正着。“越来越小气。”
他无奈吐槽一句,悻悻的摸了摸鼻尖,转身走了。慕云倾被秦萧寒带进去磨墨,临近正午摆膳时才放人。上午的那条鱼着实不小,慕云倾早就吃饱了,坐在桌前,乖巧的垂着头,眼眸流连在菜色之间,对任何一道都提不起兴趣来。秦萧寒还以为自己将人使唤生气了,略微有些心虚,主动给慕云倾夹了她喜欢的菜。慕云倾将那菜挑起来看了看,又放下。“我不吃。”
秦萧寒皱眉,“你不吃,肚子里那个小的也不吃?”
“他也吃饱了,家主一个人用吧。”
慕云倾放下筷子,轻抚了一下肚子。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秦萧寒仿佛看到她的小腹闪动了一下,不禁有些激动,觉得手都跟着痒了。慕云倾回头时,刚巧看到他在磋自己手。她有些奇怪的蹙眉,却也没说其他的,“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慕云倾睡了一晌午,下午醒来时,正是气温凉快的时候,秦萧寒没叫她,她干脆搬了个小凳子在院子里乘凉。陈竺已经学会察言观色了,去后厨拿了许多新鲜的水果,洗干净了,又搬了小桌子放在慕云倾身侧。这一下午,慕云倾过的倒是惬意,似乎也没注意到屋内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夜里,慕云倾睡的正安稳时,微开了一道缝隙的窗子被人从外推开。秦萧寒借着月色,悄悄走到慕云倾身侧,眸光深沉的盯着她的小腹。那模样,就像是孩童坐在吹糖人的商贩面前,等着甜甜的糖果成型。慕云倾的小腹忽然动了一下,秦萧寒立刻覆手上去,他感觉到那个小东西踹了他一下,心都跟着软了。手下紧接着一阵轻微的颤动,秦萧寒才意识到不对。抬眼看过去,慕云倾已经醒了,正用一种抓贼得逞般的眼神看着他。“家主的老毛病犯了?”
云倾手肘支着下巴,瞥了眼窗子的方向,低声问他,“怎么样?与府里的感觉可是一样的?”
“我不知道你在浑说什么。”
秦萧寒局促的站起来,黑着脸僵硬半晌,才解释道:“我是瞧见有人闯进来,这才跟进来看看。”
“哦。”
慕云倾意味深长的点头,在秦萧寒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又拉住他的衣襟。待到秦萧寒无奈回头,她便可怜兮兮的开口,“你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认我?”
“可是要等着他出生了?秦萧寒,你就不怕我伤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