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通知我回去祭祖。”
“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她抬起头看向闫文林,若有所思的问。“有些人年纪大了,自然想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现在他又孤身一人,也许是相同了,想弥补年轻时候的过错。”
江时婉睁大眼睛看着闫文林,煞有其事的反问:“弥补?”
她脸上骤然变色,闪现过微冷的神情,故作淡然道:“错误可以弥补,一句年纪大了就能将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打发了事的话,那人死能复生吗?”
她顿了一下,心中有不忿,怨恨也都还在,也许时间一长不曾细想,慢慢的也就淡了,可也并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江时婉动了动喉咙,不屑的说:“关键是,想要弥补,那是不是也得拿出诚意。”
闫文林没搭话,但依稀察觉出了点什么。“他……”江时婉掂量着手机,顿了一顿,想了一会儿才问:“江浩声是不是曾经有求于你?”
江时婉说时,目光似乎黏在了他的脸上,只见他神色依旧,眼底也看不出任何的波澜。“你说,我昏迷的时候,他多次来看望过我,前段时间,他来过家里看宝宝,他突然想悔改了,对我的态度变得这么亲和,我一时还吃不消,也不大敢相信。”
闫文林没说话,“你想说什么?”
他的直直盯着她,锐利沉稳,这样的眼神之下,似乎所有的心思和想法都会无法遁形。“听江时悦说你找过她麻烦,后来这谁事儿平息下去,是因为江浩声来当了说客?”
江时婉低着头,声音很轻,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甲,没等闫文林开口,她又接着说道:“我不需要他假心假意的装作对我很好似的,管好他自己和他那女儿,别人并没有闲的没事儿找事儿做。”
她早就过了需要父爱的年纪,想说什么直接说,不用跟她拐弯抹角的打感情牌,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在扮演慈父的角色自己不觉得尴尬,别人也会觉得难以接受。闫文林看着她紧拧着眉心,不觉得一笑,“你这些事儿听谁说的?江时悦?”
江时婉别开头不做声儿。窗子没有关,外面起了风,两个人站在门口,穿堂风顿时穿过,带起一阵凉意,江时婉打了个冷战,闫文林怕她受凉,将她又往怀里带了些。“在有江时悦那件事儿之前,江浩声就来看过你了。”
他不疾不徐的,声音放的缓慢,卸下了白日里充满攻击性的冷淡,等江时婉理解他的意思后,才又说道:“他并不是为了替江时悦说话话才故意打这一出亲情牌。”
江时婉楞了一眼,眼神微闪。闫文林摩擦了一下她的肩膀,薄薄的一层针织衫,里面的手臂触手时都传来淡淡的凉意,“事实就是这样,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你自己心里做定夺,你是他女儿,江时悦也是他的女儿。”
的确,人都是偏心的,即使江时悦有不错也不能改变江浩声和她的父女关系。他再怎么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要是这辈子他跟江时婉的关系也就这样了,以后他的整套家业都需要江时婉搭打理,为她说情也是情理之中。江时婉不愿意多谈。她觉得闫文林因该能理解她,毕竟他在这件事儿上从始至终都没将自己的看法强加在她的身上。而且,从某些单方面来说,她跟闫文林在家庭环境经历方面,看着有某些相似之处。闫文林的父亲,不也是在夫妻感情正好的时候跟别人生了闫文敬吗?他从来都没提及过他的父亲。似乎那不过就是一个已经消失多年的符号,不值一提。有时候,女人在情感和有关的方面,的确是要比男人优柔寡断许多。江时婉将手伸进他灰色的上衣里,让衣摆盖住了她的手臂,“闫文林,你恨过你爸爸吗?”她刚说完,楼梯那边传来了脚步声儿,闫文林也意思到了,他看了她一眼,江时婉很和事宜的闭上了嘴。盛韵樱抱着该睡觉的闫睿轩上来,看见他们夫妻俩站在门口,脱口嬉笑这问道:“你们俩站在门口做什么呢?思考人生交流心得啊?”
复读机闫宝宝跟着说:“思考人生交流心得啊?”
江时婉不卓痕迹的将闫文林的手从腰上拿开,走过去弹了一下闫睿轩的脑瓜子,“就你话多。”
江时婉从盛韵樱的怀里接过闫睿轩带到浴室去洗澡。走廊上只剩下闫文林和盛韵樱母子俩,盛韵樱正要回房间,闫文林叫住她,“妈。”
盛韵樱呵呵笑的问道:“又怎么了?”
闫文林蹙眉想了下,又说道:“没什么。”
“神经病。”
盛韵樱笑着咕哝了两句,转身回房间去了。反手关上门之后,她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消失无影踪,她开在们上,眉眼低垂。刚才,她其实隐约听见了江时婉的那句话,也知道自家儿子可能会问什么。可人都不在了,还谈什么恨不恨的。闫文林现在,像极了那会儿三十几岁的老公,有时候看着儿子,机能慰藉她心中的遗憾又时常让她回想起曾经那些好的不好的。那会儿他死活不肯离婚,趁着那儿闫文林和闫文敬大家被他重打重骂,她就带着儿子走,就等着分居满两年。他一声儿不吭,让她走了便走了,只是时不时就过去找她,就是不遂了她想要分居的愿。再后来,他死的时候也没能见上一面,她回来的时候,那个曾经能给她争风挡雨的男人就只剩下一捧灰,她都从来不敢跟谁说,她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