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杂货铺,一位被孩子围起来的先生从内衫兜子里拿出一块黄金抵到柜台边喜洋洋地说:“买一百箱糖!”
柜台的人腾出空来把黄金抓在手里,声色俱厉地说:“这只能买六包糖!”
“六包?”
先生深感当地的奢靡和贪婪,槐雪两指夹起证书,盛气凌人地拍响玻璃柜门说:“你们后仓的糖!我都要了!”
“是!”
前脚敢把会员的金子攥在手里的人,脸色黢黑的后脚摞出钥匙打开身后的仓门。“姐姐好厉害!”
孩子们掌声松散地吙道。“一家人!”
槐雪善意明示,而不是也欺负老师的人。会员自己付几包糖的钱,槐雪分出两笔钱递上去,人家怔愣愣地不敢要会员的钱,槐雪的资历和权力抵过趋势,过多久都不会老。“谢谢长官!”
房车加拖车拉走了这家店的存货,会员看出槐雪的勤恳和善良,刚从战场上下来,在这手又拉红了。“我不是长官!学生应该比你小!”
槐雪谦虚地说着把手套上的扣子抽出来反系。会员摇摇头说:“你果然不忘本!听说那两位谁都不认了!”
槐雪不由心寒,连忙补充道:“何止?咱这刚来了一位!也是谁都不认了!鬼子不打!净挨骂!”
“所座!”
几个副官奉命保护会员活动,免得她和会员竹篮打水一场空。“有小大姐消息吗?”
槐雪深知东南战事惨重,希望她回来又想她在那里待命,副官对她耳边悄悄地唏嗦后直立正言道:“大夫人在家带着更多这样的人等你!他们都吃不上饭了!”
槐雪痛心疾首地掐出一点胸肉,强作镇定地转身跟他们走。秀柏坐进槐雪的车里睡着,槐雪发现车里有人进伏,挽手抽把尖刀溜进去,被秀柏死死的掐在管杆上喘不过气来。“请你帮个忙!”
“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槐雪重视夫妻情分,秀柏不得不放下这衷心真爱,腻腻歪歪地说:“你应该会帮的!我调到山里打鬼子!可山里的老百姓跟谁都交处不通!就因为都是中国人损失惨重!你!去!”
槐雪哭丧着脸说:“我又不是翻译!你们不是人才济济吗?这样的事!你到现在才知道!留学留疯了?”
秀柏放荡不羁地撩拨她颈肩说:“看在老师的份上,去!”
槐雪断然摆脱他的手指说:“你还有脸提老师!老师尸骨未寒!我没把握!”
秀柏心里堵塞困苦,撩媳妇加绑架人,两样都不行:“那就更靠你了!走吧?”
三个月后,秀柏送槐雪出山回城,眼里不舍和眷念,小覃作为妻子在他们之间束手娇态说:“所长真厉害!”
“不是我厉害吧?”
槐雪闪避决绝地跨步跑。南方钟家村溪河水畔,吃力洗衣服的战士们抱怨道:“这明明是你们的活,为啥要咱干?”
小大姐领着姐妹一旁洗衣服道:“报仇!瞅那些鬼子撩的!可别小看这活儿的基础本事功夫?”
“小大姐!救命!”
小大姐闻声回头,大批装备精良的部队冲这驰来。“撤!”
大伙儿捡起衣服贴身夹带,落荒而逃。槐雪徒步走下山坡,副官驱车开门拽出身来说:“所座!出事了!”
槐雪奋不顾身地返回重庆,被找麻烦甘于决裂,两眼红瞪瞪地缩起手:“发报!”
“是!”
副官一边开车一边写字。“如果他回不来,后果自负!”
副官僵麻地写完说:“所座!钟家村在那里,小大姐怎么办?”
槐雪闭眼显神道:“宋家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们不是鬼子!自然打不上去!他们想要什么?别怪得不客气啦!大家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他不是我!我也有轻生短见的理由!”
“姐夫那里恐怕凶多吉少!”
副官故意往方向盘外的地方摸索东西说。“我们都知道他们照搬外国人!什么德行?你姐夫跟他们成战神了!也就会螃蟹过街螳螂捕蝉了!”
副官紧张麻痹地说:“姐夫前脚成战神!后脚你因为这事出事了!他要崩溃!”
八路军山区总部,作战室人头攒动,前方呛风煽火的跑回来一个人哭泣说:“报告!他们要杀过来了!”
宋秀柏整齐一身行装说:“团长!让我去吧!我知道怎么打这仗?”
汪井明说:“当年你做参谋长去打仗靠的是钟槐雪,人家不在,你就蒯沟里了!”
秀柏挟团长以号全军:“跟我走!”
“哎!”
小覃穿越烟火寻觅伤员抢救,秀柏拉起一片兵力,每一个人包括团长在内拿起了武器,对开管带劲的敌人奋起直追。“冲!”
敌人手里的排气管灰溜溜的失效,丢盔卸甲之际脱出套带的瞬间,便定格在了溃败,举起手来投降。“你们也就这点本底了!”
秀柏复刻槐雪的样子,按律应该抓到头头了,他自知重罪,为了瞒天过海,大庭广众之下,连内衣都借着穿在外面。“汤司长!现在一决胜负了吧?”
团长谦恭地滋溜门牙站在沟头上笑道:“从现在开始,别说你们!没人再骑在我们头上!把人还回来!”
江南钟家堂,槐雪镇定悠哉地咕一碗水,几个穿着牛头不对马嘴的服饰的人排立在柱边。“钟所长!为什么打我们?”
特派员沉淡地问。槐雪躺上座椅翘起腿搭胳膊说:“你们怎么打?已经够过分了!可想人家怎么来的?是你们先打我们家小大姐在先!”
“是那残兵败将妖言惑众!看钟所长跟他们的交情!是要易帜?”
风尘仆仆的老年人脱帽子出大牌说。“你们更妖?仁义礼智信何在?”
槐雪心想正襟危坐,但貌似这样有不可言喻的作用。“钟所长!”
秀柏一支刀射过来,结束他们的会谈,特派员知道了他们还在一起,秀柏挡在她前面,反臂出鞘沫他们:“别碰我喜欢的女人!我吃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区区几个人也敢堂而皇之充大蒜唬人,秀柏开心能杀几个临危受命的大官,比起自家人和孩子们算什么?“姐夫!你怎么在这里?”
副官埋伏在房顶上,吭哧吭哧跳下来,不让人看出来这是临时的,也不能轻易便宜他们,杀鸡焉用牛刀。“我奉命过来参加整编工作!”
秀柏捻指沾血揩舌尖,槐雪娇媚地迎上来反对,矜持不住问:“小覃呢?”
“这阵子白白耗了她好几年的家底!连大夫都赔了!打鬼子也没这样!”
秀柏扯出她身上多余的布巾任性妄为地说。“你说我还是你的女人!合适吗?”
槐雪甩绳套把特派员一众吊上屋顶平晾,总比挂屋里乘凉强。“合适!我们也不差孩子了?我们宋家夫人只能是你一个!”
秀柏紧抱槐雪,如饥似渴地以面容摊措她发尾。团长寓所,团长亲批钟槐雪的文件,报送上去处理,为此气急攻心地滑腿下炕。警卫员掀帘而入可爱好奇地问:“团长!还在为江南的事生气吗?”
“传我命令!热烈欢迎钟槐雪同志!”
团长拧紧领口,专门腾出自备干粮给槐雪。“钟所长入党了?”
警卫员高兴得要蹦到天花板上去。团长忧心忡忡地摇头晃脑:“你说如果钟槐雪同志早回来,那她和秀柏同志!”
警卫员抹脖子说:“谁不知道宋参谋长一直惦念钟所长?他们可谓是天造地设!他和覃医生是同根不同地!”
团长补充道:“但是以槐雪同志的经验和脾性,他们也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