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院中风景依旧,不过因着秋冬季节来临,添了几分萧瑟感。时音一件高腰风衣,将腰身展现,深色牛仔配着长靴更见腿长。斜戴了一顶贝雷帽,气色被妆容晕开,十分喜人。不做大动作的话,几乎发现不了她左臂有伤。黎奕修跟她一并进屋,还没同她提及秦舒和黎政宇似乎也要过来的事情,倒是先看到了鹿时见。时音和他一样惊讶。两人已面面相觑,鹿时见倒是丝毫不在乎自己在这里明显格格不入的情况,直接跑到了时音身边。“月落,热搜上说你受伤了,严重吗?”
晴子坐在一旁矮椅,正要倒一杯刚煮的茶,看着鹿时见模样,想着她联系鹿时见随口提起黎奕修他们今日要回老宅时,鹿时见在电话那头语气激动。不得不说女明星的气质的确不一样,不过她没想到鹿时见竟然也会被这样的女人吸引。眼下覆上一层阴翳,终于将紫砂茶碗浇了个透,又才慢慢斟了半碗茶。时音对于鹿时见的态度有些不解,但还是先保持距离,“多谢鹿先生关心,没什么大碍。”
对于时音的疏离,鹿时见有些讶异,上一次她帮助他的时候,似乎很热情积极,今天有点反常,但他想问的问题还没出口,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没什么大问题就好,我出现在黎家老宅想来月落也肯定觉得不合适,所以我今天来是有个事情想向你求证的。”
时音轻笑了一声,“鹿先生想求证什么?”
鹿时见有些紧张,“月落小姐有其他名字吗?月肯定不是姓氏,所以或许你,姓鹿吗?”
一双眼里写进了期待和忐忑。“月落的确是艺名,但既然是艺名,就自然是不方便用本名的情况,所以可能不太方便告知,姓氏的话,我不姓鹿。虽然不知道鹿先生今天问这些是为什么,但我觉得鹿先生是有些误会上次我帮助你的意图了,你没有惊讶我和阿修出现在这里,想必就该清楚我和阿修的关系,既是有夫之妇,就麻烦鹿先生保持距离。”
最后那句若是撇开前话,不提及到黎奕修和她,似乎更像是在劝解鹿时见离福一晴子远点的意思。鹿时见的眼神已经失望极了,听到最后一句,倒是无奈的张张嘴后,继续沉默了下来。“我们刚回来还要和爷爷打招呼,就不继续和鹿先生寒暄了。”
黎奕修适时开口,两人便一同离开了。福一晴子像是透明人被上楼的两人无视,她无声看去鹿时见,鹿时见也正好转身过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眼下一片落寞,却只能沉默喝下那杯茶,入口清香,却没有回甘,乏味至极。书房中,黎朗挥笔作画,是一副秋日山野图,一树红叶长在悬崖峭壁间,萧瑟中带着一份惊心动魄的美感。见两人过来便收了笔,等着管家将印章拿过来,他一边按在画上左下角,一边道,“你爸妈今日也回了老宅,想必是在厨房忙活,温裳的手艺自是他们不能比的,但总归有心意,至于新来人我便不多说,一会儿用餐我也就不去了。”
眼不见心不烦。稍作回想就知道这其中的蹊跷,这个福一晴子只怕小动作无数,别影响了他吃饭的心情。两人应了声,又听着黎朗继续问,“伤不要紧吧?”
时音摇头,继续官方回答,“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就好好歇着吧!”
画作已经完成,黎朗也没有要继续和两人寒暄的人意思,已经转身了。时音也被黎奕修带出了书房。“爷爷这次的态度和之前不太一样啊!”
被黎奕修牵着手,她似乎也毫无不适,甚至意识到自己被牵着时,还有些一切理所应当如此的感觉。黎奕修也似乎没发觉有问题,一边下楼一边道:“这位后叔母前两天去过一趟公司,说夜国有些她的学生想来进入学习,黎政绪正在私下安排,我让人拦截后,他向爷爷证明了我同你假婚的事情。”
时音眼角一跳,“依照你做事的风格,不该出现这样的错误啊?除非……”“无非是想动摇我的位置,不过你也看到了老爷子的态度,只是倔着不认,在我们没有证明我们是真的前,他不会给我和叔叔任何一个人机会。”
时音思索,“所以你现在可能已经不是总裁了?”
黎奕修撇嘴,“是呀,所以你要抛弃我吗?”
时音对上他眼神,“你是我的宠物吗?”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也不是不行!”
要脸吗这男人。之前没觉得他脸皮这么厚啊!时音无语,“我还指望着你带我去边境呢,抛弃是不会抛弃的,不过我比较残忍,如果不忠心可能会杀生。”
意味深长的人眼神收回后,时音已经到了最后一个台阶,站稳后感觉到手被攥的很紧,她回头皱眉看去黎奕修。却看见黎奕修惊异,“所以你刚才是答应了?”
时音一头雾水,“答应什么?”
“让我做你唯一的宠物。”
这是爱情相互的印证吧,黎奕修的脑子如是想。这是不跟我拜把子,要认我做主人的节奏啊?时音如是想。“勉强答应吧!”
她表情有些嫌弃,想不到黎奕修还有这癖好。黎奕修却将她的不情不愿看作是有些害羞了。一脸喜气的将她抱在怀里,但还记得她的伤,看似他要将她揉进骨子里,可其实他手脚温柔,传达着他的体温给她。她被暖意给弄了一身鸡皮疙瘩,也莫名感受到这个拥抱的不一样。福一晴子倒掉了一壶茶,那茶叶好像是什么珍藏款,她却想着只怕是搁置太久发霉了。想着假装去厨房询问一下有没有事情需要帮忙,没走两步就看到两人拥抱,她慵懒的倚靠着一只大青花瓷瓶,朝着他们勾唇一笑,“我听说华国的娱乐圈很有意思,多得是黑色交易,月落这么漂亮想必是很多人虎视眈眈的对象吧,不过既然能在黎家站稳脚,那自然有不一样的地方,只是听闻这圈子里不公开婚姻的情况无非就那么几个,要么是不能说,做别人的地下情人,要么就是协议婚姻,为了某个目的走个过场,不知道我还不太熟悉的侄子和侄媳妇儿是属于哪一种呢?”
“哪种也不属于。”
两人没回答,从厨房过来的秦舒倒是回答了。气质虽然温柔,但回答福一晴子的时候,秦舒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凌厉。“我们月落是不希望别人以为她是靠奕修才获得如今成绩的,自然只能不公开,比不得有些人抢了别人的位置还大张旗鼓的宣传,甚至巴不得把整个公司都当成自己的,我也是多年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了!”
秦舒老早出来,就看着这女人站没站像的靠着那只花瓶,那身段是妖娆可还不知廉耻了,早些没发牢骚是忍让了,这会儿却实在见不得她来欺负月落。上前到了月落身边,秦舒拉着她手,“前两日温裳来找我,本来是说要找你的,后来被我拉着教了几道菜,今天刚好上手试做,要不要先去尝尝?”
福一晴子再次被无视。她咬牙不语,黎奕修落在最后,看到她眼中的阴鸷,也跟着眉心一卷,上前两步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道:“别自作聪明了,这里不是你的地盘,不想两国关系加速恶化,就安分点。”
等着黎奕修走开,福一晴子的神色已经转好,甚至有些喜形于色,“谁说我不想关系恶化的?发不了同归于尽咯!”
饭前黎政绪还是赶回来了,颇有风尘仆仆的意思。看到时音安然无恙的坐着,不由得打量了好几次。黎奕修以眼神警告,黎政绪才觉无趣的收回了眼神。期间黎奕修接了个电话,文隽打来的。“胡亚这边提出要让齐晓做证人,证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迫而为,一切的指使者都是他口中称为老师胁迫的,协同的人还有孙璇,也就是李清云,老大,他能相信吗?”
黎奕修拇指与食指摩挲着,似乎在空气里寻到一些真迹,可最后还是轻声道:“确保齐晓的安全。”
毕竟是月落的经纪人。那头挂断后,回来时音就凑了过来。“找个时间我们去一趟温语庭院吧!”
看了一眼桌上的人,他有些狐疑,“是谁让你去?”
“妈说,前几天温裳找过我,是关于上次我们在温语庭院的事情,想来不是要感谢我们 就是武连昇的人又去搞事儿吧!”
这事儿他倒是没有了解过后续。看他好像还是担心,时音又只好继续道,“只是去看一眼,我最近受伤,胃口也跟着不好,妈倒是学了温裳的手艺三五分,可到底没有温裳的功夫,所以……”她抿着唇眼神巴巴的望着他,这要是不答应她好像委屈了她似的。若是换平常,他就真要故意逗她,看她委屈后是哭哭啼啼演戏,还是给他撒个娇了,不过她有伤就不逗了,抬手顺林一下她头发,应了一声“好”。这饭是真没法吃了。福一晴子看着两人腻歪。越发觉得黎政绪的情报有问题,甚至开始多疑的猜测起黎政绪故意骗的可能了。时音只单纯的想不动手的让黎奕修答应而已,哪有那么弯弯绕!福一晴子的中心一直在公司,一直好奇并想要去干涉公司的事情。所以在老宅又多待了两天,也不着和她有更多交流。毕竟突然熟络也容易引起怀疑。于是这天一早,时音就收拾好,准备去温语庭院。刚收拾完要下楼,就接到齐晓的电话。“祖宗,你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