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里诵经声不断,洛泱立于佛前,接过僧人点燃的供香,将它捧在手心,虔诚的焚香!一切仪式举行完毕,她被安排在镇国寺正殿后面的后山左面比较隐秘的贵宾房之中。安置好一切之后,晦明禅师正欲退下,洛泱突然唤住他。“大师,本宫在南诏便听说过贵寺,慎为期待,不知能否参观一下。”
晦明禅师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既然公主有此雅兴,老衲断无拒绝的理由。”
音落,他微微侧过脸,一旁的小沙弥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弓身退去。“老衲会安排人给公主领路。”
“不用,本宫自己走走便好。”
洛泱眉眼弯弯,拒绝了晦明禅师的好意。见她如此,晦明禅师便不再坚持,只能点头。目送晦明禅师离开后,洛泱眸中的笑意消失,即刻带着殷暮安排随行的丫环恋月,迫不及待的出了禅房。两人假装好奇的在镇国寺各处参观,目光却不断探寻各路进出的和尚。大到镇国寺内出现的所有资深禅师,和武僧,小到做杂役的僧人和小沙弥。她们一个个看,始终没有搜寻到莫桑。难道,他没有挨过上次的重刑,死了吗?想到这,洛泱的心一阵刺痛,开始惴惴不安!她直接加快了步伐,急急的往上次莫桑受刑昏迷的禅房而去。穿过竹林,那排禅房隐约可见,莫桑受刑的画面,如潮水一样覆盖她的心。至今想起,熟悉惊悸的感觉涌上心头,仍心有余悸。她步伐不稳,险些摔倒,辛亏恋月眼急手快,扶住了她。“公主,这里有点不对劲,我们还是回去吧!”
相较与之前的热闹和辉煌,这里安静简陋的可怕。洛泱也感觉到了,因为上次这里还有很多武僧巡查把守。而这一次,居然一个武僧也没有见着。难道,莫桑真的死了!所以那些武僧被撤走?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脑袋嗡嗡直响,她推开扶着她的恋月,脚步虚浮的往禅房门口冲去。她清楚的记得,莫桑是在中间那间禅房受刑的,推开门后,里面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她心急如焚,又将希望落在最偏那间禅房,那是莫桑最后昏迷休息的地方。她顺着原来的路,一直往前走,行至门口,她的心紧张的几乎从喉咙里跳出来。恍惚间,眼前浮现一副画面,逆光里,莫桑就那样背她而坐,缓缓回头,眉眼清淡的唤道,“姑娘,醒了!”
一如当初的美好!一切仿佛就发生在眼前,洛泱打算推门的手,颤了颤,顿在空中。她不敢推开,她怕看见,禅房里空荡荡的样子。“咯吱!”
她还不及反应,恋月在她犹豫的瞬间,先她一步推开了木门。果然……禅房内,纤尘不染,空无一人!恋月不甘心,目光四处搜寻,确定之后,才道,“公主,这里没有人。”
“我知道!”
猝不及防的失落占据了她的心,她垂下眼帘,遮住了那抹即将溢出的悲伤。“公主,既然我们已经在这住下,来日方长,必然能找到你想找的人……”接下来恋月说了什么,洛泱一个字都没有听清,脑海里仿佛回荡的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一定要找到莫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两人行至正殿,洛泱抬眸间,便看到正殿里笑的慈悲的佛祖神像。空荡荡的心,仿佛一下子有了寄托,她怔怔的望着佛像,虔诚的跪了下去。“佛祖啊!倘若你真的有灵,请您保佑莫桑,平安无事!”
洛泱在心里祈愿,抬眸间,无意间瞥见佛像背后,一抹熟悉的僧袍一掠而过,隐没其中。她心中一颤,既疑惑又诧异,起身追了过去。刚到佛像背后,就看见一条台阶,洛泱心中一喜,正要往前走,一个僧人突然挡在身前。“公主请留步,里面是镇国寺的私家重地,不宜参观。”
私家重地,这几个字,越发惹起她的好奇心。刚才那僧袍,明明如此眼熟,而且那人似是早在暗处监视她了!如此神秘,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上次晦明禅师口口声声说莫桑犯戒。难道,他就被关在里面?所以,她找遍了整个镇国寺,都找不到!“让开,我要进去!”
洛泱冷了脸,挥开僧人拦住去路的手,径直冲进内殿。跨过楼梯,果然进了一件雅致的禅房。禅房门口的珠帘似是感应到有不速之客降临,晃动的格外厉害。透过珠帘,洛泱看见里面的床榻之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她正要掀帘细看之时,眼前人影掠过,一个武僧挡在她面前。“你是谁?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武僧凶神恶煞的冷呵,吓的洛泱倒退数步,幸好及时跟来的恋月稳稳的扶住她。“公主,你没事吧!”
洛泱摇头,心思全在禅房里,躺着的那个人身上。他到底是谁?会是莫桑吗?难道他上次昏迷到现在一直都没有醒?太多的疑问充斥着她的心,她推开恋月,冲到武僧面前。“本宫命令你,让我进去!”
她要进去确认清楚。谁知武僧像一颗大树一样,杵在那里,无论洛泱怎么样推,就是不动,嘴里只有一句话。“不管你是谁?都不能进去。”
“你……”洛泱此刻有些后悔,进镇国寺之前,没有把殷暮带在身边。如今靠着她和恋月的武力,根本奈何不了眼前的武僧,她只能借住所学的蛊术。“本宫在说一遍,让开!”
她冷声,垂在身侧的手指倏然攥紧,指尖多了一枚银针。“不让!”
武僧冷面冷声拔高音调,始终不为她的气势和地位屈服。“再不让,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她最后警告,武僧依然不为所动。洛泱抬手,银针向武僧的胸膛刺去,武僧早有预料,瞬间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用力往后一推。洛泱身形不稳,趔趄的往后退去,后背撞在墙上,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