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朝她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慕容晚情还沉浸在刚才他们的对话之中,什么叫不是她唤之人?他的话越来越让人糊涂了!待她反应过来,想再问时,莫桑已经走远了!“湛……”慕容晚情看着他的背影,想唤住他,不料身后传来慕容宸的声音。“阿情,别叫了,你的疑问哥哥来回答你。”
慕容晚情猛然回头,果然看见慕容宸快步朝她走来,她急步迎了上去,迫不及待的问。“哥哥……到底怎么回事?他刚才竟然跟我说,他不是湛哥哥?”
刚才,她好像经历了一场梦,太不可思议了!至今,她都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慕容宸叹了口气,“他确实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表哥。”
“哈!”
慕容晚情讶异无比,“怎么不是?哥哥难不成你又要告诉我,他也是个冒牌货?”
随即,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这世间哪里这么多容貌相似之人。”
“他不是冒牌货,他确实是表哥无疑!”
慕容晚情完全被他的搞懵了,脾气急躁起来,“哥哥,你怎么回事?一会说是,一会说不是?那他到底是还是不是?”
说完,她无奈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感觉自己都被绕晕了!“阿情,你不要激动,这里天冷,你跟哥哥回寝殿,听哥哥慢慢解释给你听,好吗?”
慕容晚情只能暂时压下心头的疑惑,跟着慕容宸回到寝殿。丝竹命人在殿中加了碳火,殿内的温度高了几分,舒适了许多。宫女们煮了热茶奉上来,慕容宸接过正要喝时,慕容晚情耐不住好奇追问。“哥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哥哥并非卖关子,此事说来话长,哥哥得先喝口热茶润润喉咙。”
慕容晚情无奈,只能继续忍着,直到他喝完,才开始细说。转眼之间,宫女的煮的一壶茶已经所剩无几,慕容宸的话也随着最后一杯茶饮尽而终结。慕容晚情也被震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所以,他们虽然有着不同的人生,和截然相反的性格,确是同一个人?”
这太匪夷所思了,她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慕容宸点头,“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病症,在医学上称之为人格分裂。在他受到莫大的刺激和无法承受的创伤时,便会分裂出另外一个人格。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病发。”
听慕容宸这么解释之后,慕容晚情才勉强明白,“所以,当湛哥哥变成莫桑时,他的记忆便会消失,只有莫桑的记忆。”
“嗯,也就是说,现在的莫桑,对我们来说,并不是我们的表哥,也算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听慕容宸这么说,慕容晚情彻底急了,“那湛哥哥呢?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这个……哥哥也说不准,也许很快……也许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什么?”
听到他说容景湛的人格很有可能从此消失,慕容晚情猛的站了起来。“不……我不要湛哥哥消失,这个莫桑才是不应该的存在,他凭什么霸占着湛哥哥的地位和身份。”
“阿情,你冷静一点,表哥现在生病了,他也不想这样。”
慕容宸劝说。“就因为是这样,我们才要想办法把湛哥哥找回来。”
说到这,慕容晚情看向慕容宸,“哥哥,湛哥哥的病症,难道就没有办法治吗?”
慕容宸挑眉,而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若是有办法根治,我和晦明禅师就不会死守着这个秘密了!”
慕容晚情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那怎么办?湛哥哥就从此再世间消失了吗?”
“这个,表哥也说不准,或许等到他下次病发,还有希望。”
慕容宸喃喃自语。“病发?”
慕容晚情低声呢喃,暗自记在了心中。二人之后又寒暄了几句,慕容宸确定她情绪平稳之后,又交代了几句,方才放心离开。不想,他前脚刚走,慕容晚情后脚就想跟上,丝竹拉住了她。“小姐,你又想去哪?将军不是让你在殿中好好休息吗?”
“我只出去一会,马上回来。”
他心系容景湛,如今既然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更想去长宁殿,偷偷看看莫桑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了。丝竹劝不住她,无奈之下只能跟着一起去。二人来到长宁殿的院子中,竟看到一袭月白衣袍的莫桑,双眸紧闭的禅坐于院中菩提树下。树叶随风飘落,阳光穿过树叶洒在莫桑身上,映着斑驳的光,恍如谪仙。这样的容景湛,是慕容晚情从未见过的,一时间她竟移不开眼。就在她沉浸在这美好的场景中时,一个身影不合时宜的出现在画面里,显得异常突兀。那个人,正是小云。此刻,她正慢悠悠地往树下走去,禅坐中的莫桑听到脚步声,缓缓掀开眼帘,往小云的方向看去。二人视线相接,小云抱歉一笑,“公子,打扰到你禅坐了。”
莫桑单手执掌,朝她微微颔首,“小云施主,你身上的伤,可有好转?”
“太医给小云用的都是最好的药,已经好很多了,相信不久之后,便可痊愈。”
“如此,甚好!”
莫桑起身,“施主救命之恩,小僧谨记,他日施主若是需要小僧,小僧定当全力相助。”
“公子言重了,公子有难,只要能救公子,小云就算拼尽性命,也在所不惜。”
这时,小太监匆匆而来,“皇上,您换药的时间到了。”
莫桑看了眼包扎的手臂,点了点头,“施主,小僧先告辞了!”
“公子慢走!”
小云颔首,痴痴望着莫桑离开的背影,失了神。凭着女人的直觉,还有她看莫桑的眼神,慕容晚情一眼便看出了小云的心思。她不经有些愠怒,款步上前,看到朝自己而来的慕容晚情,小云收回了目光,并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躬身行礼。“奴婢见过郡主!”
说完,她迈步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