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一日又过去了,自从昨天见过夜辞之后,夜辞的音容笑貌始终萦绕在她心头,让她整夜无眠。如今,看着日渐升高的太阳,离夜辞处斩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她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好像怎么样都无法压下心头那种焦灼感。“阿雪姑娘,你戴着发簪的样子着急真美,是本将在这世间最美好的画面。”
这句话,再次回荡在她耳畔,她目光不由落在梳妆台上。然后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上次她取下夜辞送她的发簪之后,便一直将它放在这锦盒之中,小心保管,妥善安放。从未再看过。如今重新打开盒盖,当看到那枚发簪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时,她脑海里又情不自禁的闪现夜辞送她发簪时的画面。现在回想起来,那画面是多么美好和甜蜜,令人愉悦,可世事难料,才短短的几天时间,夜辞的处境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难道真的要看夜辞死吗?她在心里问自己,夜辞待她不错,于她而言又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理,她都不该看着夜辞死。可他毕竟立场相对,又是夫君的敌人,她这么做,岂不是对夫君很不利?想到这,她心里语越发纠结起来,握着锦盒的手不由攥紧。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不由闭上眼睛,痛苦煎熬着,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而且夜辞救她的画面不断再脑海中闪现,另她无法忽视。蓦地,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猛然睁开眼睛。对!她千亦雪向来有恩必报,从来不欠别人人情,夜辞若是死了,她欠他的恩情就再也没有办法尝还了!这一次,就当是还他的恩情罢!千亦雪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下了决心之后,她正打算合上盖子。但夜辞那句话,又一次回荡在耳畔,“可惜本将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你戴着发簪的样子了。”
一念至此,她深吸了口气,顺势取出发簪,动作优雅的别进发稍里。然后合上合盖,又换换上了一套轻便的衣服,往门口而去。不料,她刚踏出殿门,宫女匆匆过来询问,“千姑娘,你这是去哪?”
千亦雪蹙眉,自从她住进这寝殿,出入还真没有下人过问过。今天是怎么了?这宫女居然问她去哪?有些不寻常。难道是小云防着她,所以暗中命令宫女监视她?想到这,她心里对宫女一阵反感,没好气回到,“这寝殿闷的慌,我出去走走!”
说完,就往前走,宫女有些慌了,拦在千亦雪面前,怯生生的说。“千姑娘,今日你还是在殿中休息吧!”
“嗯?”
千亦雪睨向她,“怎么,本姑娘要去哪里,还得经过你同意不成?”
“不……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哪有这个胆子限制姑娘的自由啊!”
宫女急忙解释。千亦雪冷了脸,“那还不让开?”
宫女被她周深散发出来的强烈寒意吓到,脸色瞬间惨白一片,但她又不得不坚持。“千姑娘,奴婢也是听令行事,你别为难奴婢好吗?”
千亦雪才懒得与她废话,直接命令,“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了!”
“不……奴婢不……不能让!”
宫女硬着头皮回答。千亦雪怒了,扬起手直接将宫女挥开,然后径直往大殿门口而去。摔倒在地的宫女看着千亦雪越走越远的背影,急的直冒冷汗,急忙取出脖子上挂的口哨,吹了起来。果然,千亦雪刚走没几步,殿外就闪出几名侍卫,拦在千亦雪面前。看着眼前的侍卫,千亦雪眸光一寒,这些侍卫身上的杀意和压迫感极强,明显个个都是高手。看来,为了拦住他,这小云还真是煞费苦心啊!“让开!”
千亦雪冷呵,手指攥得咯咯作响。侍卫们皆冷眼盯着他,谁都不为所动,反而只有一个头领回答她。“阿雪姑娘,你还是回去吧,免动干戈!”
“不、可、能!”
千亦雪一字一顿的说,而后目光亮出衣袖中的短刃,冷声警告。“挡我者,死!”
“那就别怪属下们冒犯了!”
霎时,殿内刀光剑影,杀气弥漫在整个殿中,经过一场激烈的搏杀。侍卫们重伤倒地,最终以千亦雪胜利告终,鲜血溅了她一脸,但她只是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快步往前走去。宫女见状大惊,忍痛爬了起来,慌忙唤来别的宫女。“快,将此事速去禀报女君陛下,否则我们谁都跑不了。”
另一名宫女虽然害怕的要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小云寝殿的方向跑去。千亦雪走的很快,眼看就要走出大殿,没有想到殿外突然出现一个银白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千亦雪以为又是小云派来阻挡她的侍卫,看都未曾看一眼,只是扬起手中的短刃警告。“让开,否则你与他们的下场一样。”
不料,那个身影依然悍然不动,“哦,那本王倒要看看,本王会是什么下场?”
千亦雪闻言,浑身一颤,这声音如此熟悉,好像是……夫君的。想到这,她猛然抬头,视线正好撞入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夫……夫君,你怎么……来了?”
“为夫不来,难道还看着你胡闹不成?”
洛川眸光深深的盯着她,眼里有宠溺也有责备。千亦雪不由垂眸,不敢直视他的眼,一颗心紧张的跳动着,同时亦有些心虚。“我……”千亦雪呢喃,无措间,目光瞥向天空中的太阳,离夜辞斩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再不走,就来不及救人了!“夫君,有什么话,等阿雪回来再说,好吗?”
千亦雪说完,从洛川身侧走过。洛川直接伸手拦住了她,“阿雪……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的如小云所料的那样,要去劫法场救人?”
心思被洛川一言戳破,千亦雪血液瞬间上涌,心虚咬唇,不知如何解释。看她如此,洛川冰冷的脸上,漾起一抹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