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还没认出来这是谁的话,那么她一开口,秦若若的半颗心,就彻底的凉了。这是……凤舞楼的老鸨!她怎么会在这儿?师菡朝着冬杏点点头,示意道:赏。于是,冬杏从荷包里掏出几块碎银子递给老鸨。老鸨老脸一红,忍不住的欣喜,“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呢?举手之劳罢了,师府的东西落在咱们凤舞楼,那必然是要亲自送回来的啊。瞧大小姐这还客气的。”
话虽这么说,可老鸨却还是收下了银子。她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眼看着师菡是要清理门户了,所以也就识趣的拿了银子,主动告辞。小丫鬟也被押出去了,此时屋内,除了师菡姐妹三人,便只有一个面如菜色的秦若若。眼看着事情败露,秦若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转,连忙一掀裙子跪了下来,“大小姐,若若昨夜见您和凌儿妹妹深夜出门,实在是心中担忧,这才跟了上去。怎知半路又遇上了七殿下,这才结伴一同去找您二位,若若发誓,我绝无害人之心,还请大小姐明鉴啊。”
师菡不为所动,冷笑道:“担忧家中姐妹,所以勾结外人,大张旗鼓的前去烟柳之地搜查?秦小姐的这份担心,还真是让人无福消受啊!”
昨天夜里,师菡带着师凌独自出去,就特意留了个心眼,虽说让春荣和冬杏两人冒充她和师凌在房内睡觉。可其实一早,冬杏就发现了跟秦若若暗中往来的额小丫鬟,所以昨夜干脆将计就计,从小丫鬟哪儿偷来了秦若若送她的串子,拿去丢在凤舞楼,果不其然,老鸨为了在师府门前卖个好,可不就送回来了么。秦若若对此一无所知,就连小丫鬟,也不知道自己的串子失而复得。于是,这一出戏,就这么紧锣密鼓的开场了。秦若若脸色苍白,脑子飞快的转动。今天她若是没有个合理的借口,师菡必定不会放过她。她已经在师府做起了浣衣娘子,如今再也经不起半点风浪了。她不动声色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不动声色的将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然后放下手,故作悲痛的道:“大小姐,在您眼里,若若做什么都是错的吗?”
师菡挑眉,心中暗道:还想装可怜?以为她会上当么!“秦小姐大可不必太将自己当回事,”师菡不紧不慢的睨了她一眼,冷声道:“你的那些手段,我还从未放在眼里过。”
否则,她,早该回乡下放牛去了。还有机会在她面前蹦跶?闻言,秦若若突然捂着胸口,身子踉跄两下,微微抬起头,看向师菡,道:“是若若福薄,不配与大小姐和两位小姐称姐妹……”她说着,脸色愈发难看,突然,‘噗’的一声,一张口便喷出一口血来。师菡反应迅速,忙一把推开师凌和师嘉,自己这甩袖一挡,再抬眼时,却见秦若若脸色惨白的倒在了地上。“怎么回事?”
师菡猛地倒吸了口气,目光落在秦若若那张泛白的脸上,她深吸了口气,吩咐道:“请答复,顺便禀报祖母一声,就说……秦小姐自知资质愚钝,昨夜遗失贴身之物于凤舞楼后,羞愤难当,一时心火过旺,吐血晕厥。”
‘噗’……师菡说完,师嘉和师凌两人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望着师菡。她这话交代出去,不是相当于直白的告诉老夫人,秦若若就是自己觉得丢人,自己把自己给气晕了?而且这话,句句属实,师老夫人就算是想找她的茬儿,也压根找不到啊。姐妹三人在屋内又闹腾了一会,正准备收拾收拾去罗家,师府外,忽的响起一阵敲锣打鼓声,声势浩大,似是谁家娶媳妇似的。动静传到院子里,师菡正准备陪着师嘉一道去罗府,正愁怎么把声势弄大,结果外面就这么凑巧的响起了锣鼓声。“什么动静?”
师菡扭头往外面张望了两眼,便见春荣从外面进来,喜笑颜开的道:“真是巧了,外面也不知是谁专程请了一只锣鼓队,好像是往城南的方向去呢。”
“城南?”
师菡面上一喜,笑道:“那不是罗府的方向?”
“即便是,锣鼓队也不是咱家的,况且,咱们也不能敲锣打鼓的去罗府吧?”
师嘉好笑的看了师菡一眼,理了理衣裳,转身准备出去。可刚走两步,就被师菡一把抓住胳膊。师大小姐眼睛闪闪发亮,定定的望着她,神秘道:“谁说,咱们不能敲锣打鼓的去罗家了?”
前几日罗霄当众羞辱师嘉,今天,她就敲锣打鼓的拜访回去,顺便……把昨个儿安排好的事儿一道办了,她倒是要看看,罗家还有什么脸面娶师嘉!想到这儿,师菡立马拉着师嘉,便大步往门外走去。谁知,这锣鼓队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师菡心有灵犀,竟是也朝着罗府而去……于是街道两侧,路过的百姓纷纷指着师府的马车议论开来,还以为这锣鼓队就是师府专门请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