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士兵从城墙的垛口上一跃而下,双脚刚刚站稳,便急忙将左手的筝型盾举在胸前,堪堪挡住随后而来的对着他的头部和躯干的几下攻击,便顶着盾向着面前的撒拉逊人的队列冲去。靠着速度和盾牌的加持,他的这一次冲锋轻易地便将那名长矛手和他身边的一名战士撞倒在地。
“去死吧,该死的异教徒!”不顾那两个人目光中简直要凝结为实质的惊恐之色,他毫不犹豫地举起长矛,锋利的矛头对准被自己撞到的两人的脖子,随后狠狠地逐个刺死。
听着他们嘴里发出的几声听不真切的呻/吟和从脖子的破口处涌出的血泡的咕噜咕噜声,看着他们目光中来回交织着的不可置信、痛苦和绝望之情,他的心中忽然涌现出了一股古怪的感觉,但没有等他细细的品味这股怪异的感觉,他便被赶来支援的周边城墙的撒拉逊士兵和这座城墙的剩余士兵所包围了。 瞥了一眼那些将自己包围的敌人脸上的凶恶之色,他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随手丢下染满鲜血的长矛,便向自己腰间的砍刀的刀柄摸去,就要拔出砍刀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人砍去,但周围的撒拉逊士兵又怎么会让他如愿?! 看着这名十字军战士的动作,周围的撒拉逊战士纷纷挥舞着自己手边的武器向他冲去。可是任凭这名十字军战士如何顽强,可周围包围他的敌方士兵却实在太多,在连续用筝型盾和砍刀招架了数次针对他躯干和头部的攻击后,总算是被一个抓住机会的撒拉逊士兵用弯刀重重地砍在右手毫无护具的小臂上。 “啊!!!”刀剑轻易地劈开了粗糙亚麻布制成的束腰衣的袖子,在他本来就伤痕累累的小臂上又留下了一道伤口,透过伤口甚至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白惨惨的骨头,足可以见这道伤疤的严重。感受到右手的小臂传来的剧痛,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右手的手掌顿时变得无力,本来还捏的结结实实的单刃砍刀顿时一松,刀刃重重地掉在了地上,与砂石制成的地面相交,发出一声“当啷”的交鸣。
这一声“当啷”正预示着他的命运。当他武器落地的那一刻,周围包围着他的撒拉逊人便一拥而上,脸上留着狰狞的表情,用力地将手上的刀剑和长矛一下又一下的向着他的躯体上刺去砍去,还有一个乘机试图把对方的头盔扒下来戴到自己的头上。 面对这样密集和强劲的攻击,不过片刻,他身上的织物甲就变得破破烂烂,人也从一开始还能发出几声惨叫到后面的没了声息,显然——他已经没救了。 望着对方还有些余热的尸体,这名穿着棕色条纹状长袍的撒拉逊步兵此时总算是可以满足自己的心愿了。只见他迅速地俯下身子,手脚麻利地解开头盔系带在脖子上打的结,摘下对方头上满是伤痕的简易护鼻盔,并毫不嫌弃地迅速将其戴在自己的遮面头巾上。不过,此时的情况,却已经危急到没有空闲将注意力给予给头上的头盔了。 “敌人涌上来了!”当他们把注意力从那名被捅得千疮百孔倒在地上的可怜家伙身上转移到目前的处境时,他们这才惊讶地注意到,自己所在的这面城墙已经涌上了将近10个敌军,而且其中还有一名全副武装的精锐战士!
而且这并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那些在他们对付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时挡住敌军进攻的那群步兵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 在队伍中,马修作为这群人中唯一同时装备了长袖链甲和护鼻盔的战士,此时同样也是这群步兵中最为悍勇的那位。靠着自己的甲胄优良、内衬缓冲效果还行,面对寻常刀剑的斩击,他完全不躲不避,只有面对敌军士兵的单手杖和长矛穿刺时,他才会举起三角盾挡下攻击,随后靠着佩盾反击的招式,划伤了好几个人的手臂。 “让我们击溃这群敌人!”马修对着身边的战士们怒声用拉丁语吼道,随后,一个不知风情的撒拉逊矛兵便抬起长矛,在众人的一片惊呼之中,趁此机会狞笑着狠狠地朝着马修毫无防护的脖子刺去。
在锁子甲的金属环“哗啦啦”的声音中,及时意识到不对的马修连忙将身子向右边移去,同时将手中的三角盾迅速举起,试图格挡此人迅猛地一击。在众目睽睽之下,马修以一个常人很难达到的灵巧姿势别扭的转移自己的身躯,然而他身上的长袖锁子甲和头盔显然大大的降低了他的灵活性,在他的腰向他示意警告的同时,那名长矛兵手中长矛的宽叶矛头也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幸运之神果然还是眷顾着他:靠着刚才肌肉记忆般及时的变换动作,他成功的捡回了一条命。那根本该刺穿他的脖子的叶刃矛头,最终只是擦着他脖子的表皮,落在了他身后一名长矛兵的风筝盾上。 “该死,刚才差点就要死了!”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些许痛感,马修此时的嚣张气焰顿时熄灭了大半。他将三角盾牢牢地举在自己的身前,眼睛以下的部位都谨慎的掩藏在三角盾的后面,然后迅速的检查自己的伤口。
“好像没事……”在确定长矛的矛头上没有大/粪,也没有割破自己脖子上的重要血管时,马修悬挂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去。他重新调整了一遍心态,随后恢复了冷静的状态,开始重新针对敌人的攻击发起反击。 眼望着一把剑正从他的右边朝着他的脖子劈来,马修连忙将头低到三角盾的后面,只听见一声“铛”,马修的框架式护鼻盔的表面便又多出一道战斗产生的损伤。而在下一刻,马修的反击也随之而至:只见他的手牢牢地握着长剑,抬起头的同时,长剑从三角盾的左边挥去,长剑划过一道闪着银光的影子,最后削掉了那名撒拉逊剑士来不及收回的右手的几根手指。 “啊!!!!!!”俗话说十指连心,这话完全没错。和他的剑一起落地的还有他的几根断掉的手指。伴随着剑身与城墙相交的“当啷”声,那名残疾的剑士震耳欲聋的惨叫也传入了众人的耳朵之中,令人情不自禁的联想到被紧紧地绑在台子上待杀的猪。 伴随着这名剑士的惨叫,马修此时又对敌人完成了一次致伤:当后排的一名持矛士兵反手握着矛,对着另外一名前排的撒拉逊步兵的面部捅去时,对方立刻意识到这根长矛正朝着自己的面部而来,并迅速举起了手中的杏型盾,然而这一举动却无意中暴露出了他原本一直隐藏在盾牌后的、连裤子都没有的腿。 长矛果不其然的落在了盾上,然而马修也在三角盾对躯干和头部的保护下,对着此人暴露在外的腿部谨慎地挥了一剑。伴随着一声惨叫,马修幸运地让剑刃重重的落在了对方的腿部,留下了一道并不轻的伤口。 伴随着此人捂着受伤的腿发出的一声惨叫,马修可以亲眼看见面前这队敌人的士气严重受到了影响,随后他故意高声地喊道:“敌人的士气已乱!杀!”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要塞的指挥官萨利赫神情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属下:“你说,敌人已经在东北方的城墙站稳了?!该死的!很好,我会亲自带队将这群该死的异教徒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