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一脸无奈的陈钟后,还不待进屋,张凡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随意聊了几句,张凡就一脸认真的对叶枫说:“师弟,和我去个地方吧。”
这还能说什么呢,于是张凡就率先走出了院子,叶枫跟在了他的的身后,一路上上走过了各种灵田,途经数座阁楼,穿过了几座山头间的弯曲小道。期间张凡一直沉默不语,这让叶枫很不适应。这时张凡忽然停在了一座山峰之上。叶枫看着远处宗门大阵前的那些人,心里想到有多少人是满怀期待而来,又会有多少是失魂落魄而去呢。只见在宗门前跪有一落魄少年,衣服破烂,浑身黢黑,一看就是农家出身。人来人往,但凡路过那少年身边时,总会有劝告者,也有嘲笑的,更多的却是眼里露出不屑的眼神。“他李毅,从昨天到现在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
山峰之上,张凡的声音悠悠的传来。接着又道:“原本周围跪了一百多人,昨晚午夜还有50多人,早上却只有8人,而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了。”
叶枫闻言,看着前方,未有言语,似是心有所悟。看了眼叶枫后再度说道:“如果他再坚持两天,宗门就会收下他成为外门弟子。”
张凡绕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后便不再言语,接着又带着叶枫往前方走去。………………张凡的再次沉默不语,也不说明前进的方向。叶枫则没有了之前的那种不耐。片刻后,张凡带着他来到了一个让叶枫意想不到的地方。远看:柴门寂寂黍饭馨,山家烟火春雨时。近观才发现前方已是炊烟袅袅,人声鼎沸。空气之中充满了各种肉香味,似这等地方不像是仙门之地,更像是世俗之中的作坊与书院中的饭堂。没错,前方的建筑里便是饭堂,因为叶枫已经看到了不少的同门之人手捧饭菜而出。“师弟,你可知这些人的身份?”
忽然张凡面色平淡的对着叶枫问道。叶枫摇了摇头,他只看到了里面有不少的身穿蓝衣的外门弟子,黑衣的普通弟子,白衣的内门弟子,还有一位是身着用天蚕丝而制的青衣法袍的核心弟子,他实在无法分辨其缘由。张凡盯着叶枫好一会,直到叶枫感到心里难受了才对着他说道:“师弟,他们是和你同一天进入山门的弟子。本身毫无修为。”
“每日三餐要吃大块油腻的肥肉,每天要服用苦涩的药物用于培根养元。”
“一天八个时辰的时间用于砍柴,挑水,凿石等,花费很大的体力劳作,以此锻炼身体,强化体魄。”
“晚上要用药浴浸泡,人在药浴中蒸煮,用于排解体内毒素,化除杂质。”
“这样的日子要整整坚持一年,才能开始接触宗门的基础功法。”
经过张凡的讲解,叶枫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已经跳过了初入宗门的这些考验。自以为是靠着自己的双灵根的天赋,坚毅不拔的性格的他才明白,那是什么天资聪颖,都只不过是靠着老祖的遗泽而已。言语间,就见一瘦弱青年,微笑走出,考看见同门时还会打招呼。在大多数人都一脸抗拒的走入饭堂的时候,就只有他是一脸微笑的走出来的,这让他变得独树一帜了起来。“他叫杨林,木,土双杂属性灵根,因为曾经救过一位核心弟子,而后被带到了宗门,已经过去五年了。”
只听张凡说着。五年?此人的修炼天赋与待人的态度,不该这么久了还不能通过这最后一项考核才对啊?还不待叶枫问起,便看到了答案。杨林走出去不远,便脸色苍白,于是急忙躲在了一棵大树之后开始呕吐。待其平复之后,又毅然走回了饭堂。张凡看着那又重新走回饭堂的杨林满意的点了点头,眼里满是赞赏道:“杨林因为体质特殊,来到宗门的第一年看见肉就吐,第二年,闻久了才会吐,第三年把肉放嘴里就会吐,第四年吃一次吐一次,现在已经是第五年了,他能吃两三次才会吐一次。”
“听说宗门内有很多的筑基师兄们都很看好他,只要他能过了眼前这一关,就会有不少的师兄愿意收他为徒。”
过去不久,又看到了杨林从内走出,只是这一次却是脚步走得四平八稳,虽然很慢,眼神却是坚定不移,一步一步的朝着远处走去。………………叶枫跟着师兄继续前行,不过现在的他内心已经平缓了下来。不过这一次却不是走路了,而是由张凡带着他御空飞行。在经过了一个时辰的飞行后,来到了一座高山,高耸入云,抬眼望不到峰顶。给人的感觉很压抑就像: 甚欲观新月,山高脚力穷。这次张凡看着远方久久不语,似是缅怀,眼神却又变幻无常,时而喜悦,时而畏惧,最终似是定格在了一往无前的坚定神色。“师弟啊!”
在这一方悬崖之上,张凡的声音好似随着清风飘向远方。“三十年前,为兄拜入宗门,师傅曾带我来过一次,他告诉我,这个地方的名叫:绝命谷。”
听到张凡的话,叶枫愣了楞,随即浑身一颤,仿佛周围有一股凉意席卷而来。心里更是砰砰直跳不止。张凡催动着法器,朝悬崖外缓缓飞去,只见悬崖峭壁之上有着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洞。与修士开凿出来的不同,上面的洞口都已饱含风霜,一看便知是年代久远。“崎岖仙途,漫漫长生路,又能有多少人是能走到尽头呢!”
张凡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山洞,眼色黯然的说道。“师兄,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叶枫一脸震惊的看向张凡。“这里也许会是我们未来的归宿!”
只见张凡一脸淡漠的说道。可是他的神色却让叶枫看到充满了不甘,落寞,恐惧,挣扎,最后变成无奈的样子。还不等叶枫回过神来,便又听到师兄说道:“自我法相宗建立山门之后,所有寿元已近之时,都会只身来此坐化。”
“其中有炼气境,筑基境,也有金丹境的前辈,就在我入门的那一年,我们宗门仅剩的元婴后期两位老祖中的一位便是在此坐化,当时师尊把我带来观礼,那一幕,让我至今都难以忘怀。”
随着张凡便指了指前方的一个山洞,叶枫随着他指向的方向望去,所有的山洞都是那般苍凉,残破,根本无法判断。叶枫心情复杂的看着那曾经的辉煌,现已孤寂的洞穴久久不能平静。仙路漫漫,道路艰辛,上下求索,不知有多少惊才绝艳之辈,也曾是风流倜傥,灌盖一时之人物,最终却也只能落寞收场。“本来,昨日师尊便要让我带你来此处看看,只是为兄想了想决定今天才带你过来,希望你能理解师傅的用意。”
张凡负手而立淡淡的说道。“嗯!”
叶枫重重的点头道。想起这两天的意气风发而导致的焦躁、懈怠,都在这一条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上彻底消散。这峭壁上的一幕幕,比海深,比山沉,一切的意气风发都在这面前都显得那么的可笑。“走吧。”
张凡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转身带着叶枫离去。途中隐约可听到某处响起一道巨石破碎之声,可两人都没有回头,而是径直离去。于此时,绝命谷,响声之地有一株小草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