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这些年我也做衣服，镇上的服装店我也去看过，不见他们卖抓绒。”
郭婶也不是故意泼冷水。量力而行嘛，搞不到货源计划得再好有啥用？可周琳曼要没这个信心，能信誓旦旦跑过来和郭婶说合作的事情吗？上辈子作为地产大亨的郭建华在做地产发家之前被报道过，他老婆就是服装厂的厂长。八零年刚上市的抓绒在国内卖得火热，国营纺织厂也是忙的不亦乐乎。可烦的是啥？做服装生意总会堆积一些边角料吧。纺织厂不好处理这些边角料，可要是有人愿意收购呢？周琳曼又不和纺织厂抢饭碗，她接汤喝。她收边角料还给钱，纺织厂还能把不要的垃圾处理掉，那边高兴还来不及呢。郭建华还等她年后再去店里一趟指导她，人的等价代换建立在利益至上，她相信郭建华也会很乐意帮忙的。“婶儿，您放心，这件事情我有办法的。”
周琳曼笑容澄澈，杏眸明亮。不知道咋的，郭婶就觉得自己应该相信这个丫头片子。“行，反正婶儿你把东西拿来，婶儿就给你做。”
郭婶也答应的爽快。“得咧！”
周琳曼笑得牙不见眼。二人说好。周琳曼回去就和霍杜梅赶紧去镇上送货。张爱芳前两天熬成了大熊猫，周琳曼就不太想麻烦自己的老娘。可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毛衣三天才做了两件。上回摆摊不到两个小时，十件毛线衣就没了，后来还有不少顾客扑空的。生产速度跟不上销货进度这就让人郁闷。要是之后真的弄到了抓绒，龟速只会影响她发财的进度条！不行！她得想办法解决才成。霍杜梅现在送货驾轻就熟，周琳曼和她就分开送货。去了党氏干货店，党怀春难得不在。“这下完了，小老板知道自己尿裤裆的事情人尽皆知了。”
“也不知道那个嘴抽抽，竟然把这事告诉小老板了。”
“你是没看到小老板那脸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真是没脸见人了。”
……额……周琳曼站在门口的时候算是知道原因了。她是不太喜欢党怀春在她面前献殷情，但愿这么大人尿裤子被人知道是非常伤自尊的事情吧？但愿他不会知道是霍杜梅说漏嘴的。要不然，周琳曼都觉得党怀春想掐死她。送完货，周琳曼就背着篓子去建材市场。她和霍杜梅说好送完东西，两个人在那儿见面的。“你们这家店铺可真够黑心的！”
“东西那么烂，还好意思说是国外进口的！”
“赔钱！必须赔钱！”
……郭老板的店铺今非昔比。听从周琳曼的建议把几个店铺打通，做了现代化的家居一体式样板房。来店铺光顾的顾客一天没有二十也有十五。下单的顾客没有二十也有十五。郭老板票子赚的飘飘欲仙，可是烦心的事情也有啊。就比如今天。把货取走的客户折返回来，愣是说他进口的水晶灯是次品！郭老板不赔钱，人家就在店铺里闹得不可开交。周琳曼刚到店铺门口，就看到这一幕。一个三十岁左右，染着红色头发，浓妆艳抹，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微胖妇女气势汹汹的站在店铺门口大喊大叫。“王姐，您这水晶灯当时可是验过货的，好端端拿走怎么就破了一个角？”
顾客一副刨他祖坟的表情，郭建华还是客客气气的。王大媛制作的水晶灯是十六盏欧式珐琅水晶灯，国外进口的爆款货，放在市面上价值五千八。价格等同于质量，放在阳光下各个角落折射着爆彩的虹光，晶亮晶亮的，简直是美不胜收。缺点就是十六盏华贵的水晶灯，华丽的外表被磕碰断了一个角。几个抬货工人就把水晶灯放在了郭老板的店铺门口，硬说郭老板卖了次品给她，嚷嚷着非要退货赔钱！郭老板冤啊。本着良心做生意，咋还被人讹上了？王大媛瞪着眼：“你们这些做生意的，哪里会说自己的东西有问题！赔钱！要不然我就报警让你坐牢！”
郭建华在这条街上也算是有口皆碑。“王大姐，这其中有误会吧？”
“就是，郭老板人挺好的，坏的东西是不会卖的。”
“我看就是她自己碰坏了，故意讹上也说不定。”
……有人为郭老板说话，有人小声嘀咕这就是王大媛自导自演。不怪他们这么认为。当初王大媛买这盏水晶灯，丈夫不肯要，王大媛偏要，两夫妻吵架，王大媛脑子一热就把钱付了。事后急哄哄找郭建勇要退货，可那边都已经发货了，退了也血本无归。郭老板就觉得王大媛想以产品质量退货把钱拿回来，秉承凡事以和为贵的原则。他想给人一个台阶下，奈何人家不肯干啊！王大媛胸口一起一伏，肥硕的胳膊叉着腰就冲着众人破口大骂：“我看你们都是和郭建华窜通好的，想让我吃这个哑巴亏是吧？”
“我告诉你们，我家是有人在公安单位上班的，信不信把你们都抓进去？”
“身正不怕影子斜，抓就抓，怕你啊！”
“就是，我看你就是故意想讹诈的！”
“有当官的亲戚了不起啊！可把你给牛的！”
……同一个市场的人帮扶郭老板，和王大媛直接吵了起来。王大媛气得脸色发青，她这个人一向颐指气使惯了，还能让别人骑在她头上拉屎？以一敌十，和人骂得是不可开交。场面也一度混乱起来。郭老板觉得脑子隐隐作痛，他就是想要和和气气做生意，咋就这么难？突然一道人影从人群中走出来。“这件事情我有办法解决。”
清脆的声音在突兀的争吵声中特别的悦耳。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源头。只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穿着红色棉袄，扎着高高的马尾辫，露出一张白皙的瓜子脸，眉眼弯弯，长的煞是好看。“周，周小姐！”
郭老板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