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图图啊，哈哈哈。”
徐清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客厅。 “是啊，这个时候还有点胖乎乎的，跟年画上的娃娃一样。”
晚上，吃过饭后，杨图图洗澡去了，杨爸和徐清两人坐在客厅大眼瞪小眼的怪尴尬的，于是，徐清寻找话题，主动和杨爸聊杨图图小时候的事情。 杨爸说起这个来可就来劲了，说了很多，最后又跑到房间去掏了几本有些年头的相册出来。 一张一张的翻给徐清看。 其中，还有杨图图小时候被抱在怀里光屁股的照片。 杨图图现在真是不知道这俩大老爷们在这里干嘛，不然估计她的那个澡是洗不下去了。 “这张是04年的时候，她6岁，这年我和她妈妈分开了。”
杨爸用手指磨砂着那张照片，里面的杨图图脑袋点着红点，穿着小背心和小短裤，非常可爱。 “这张是08年的，她妈妈把她送到我这里来了，小徐，说来也不怕你笑，我当时很怕，我怕我带不好她，可她哭着喊着要留下来，说什么都不跟她妈妈了，好在她奶奶还在，能帮忙带带。”
“这张是14年的，她当时读初中，这是她奶奶，那年她奶奶走了。”
杨爸说着，情不自禁的摸了摸照片上的两张脸，杨图图的那张脸和现在很相似，一个高高的马尾扎在身后，表情有些拘谨，她旁边坐着她的奶奶，老人家笑的很开心。 “这张是15年的，她不读书了，非要出去打工，我劝不住，其实也怪我没本事，她觉得我赚不到钱，不想读书了。”
“这张是16年的，她在电子厂里的照片，厂里是计时的，坐在里面也不能动弹，天天还要加班，太辛苦了，人都瘦脱相了。”
“这张是17年的，她跟我说她换工作了，在搞直播，我当时还不懂什么是直播，后面找那些喜欢玩电脑的孩子们问明白了，那个时候，我很担心她走上歧路。”
“这个是今年的，她参加那个创团101拿了冠军，说起来还真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可能图图现在还在搞那个直播，她又没什么才艺，长得又还过得去，哎！”
“这张也是今年的，她和思棠溪溪还有馨馨的照片都有，这个是和蕴仪的合照，这个是和曼琪的。”
“您还认识思棠他们啊。”
“认识，怎么能不认识，你看，这还有你和图图的合照呢，也就是你和照片里相差的太大，我今天一时半会不敢认。”
杨爸说着笑了起来，黝黑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丝羞怯。 杨爸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杨图图回来的时候，他也没有说出什么我好想你之类的话，他只是关心杨图图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其他的话很少说，更别提电视里那样拥抱哭泣说着自己生活变好了之类的话，普通人的情感大多藏在心里，外在没有那么热烈。 或许，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翻着照片，当着徐清的面，他才能吐露自己的情感。 “小徐，图图她从小跟着我吃了很多苦，我的确没本事，守不住老婆，顾不上女儿，就连··就连···连我妈的病我都治不起，她···其实···其实不该走的那么早的，她··她不想治了，我这辈子，也就图图这个牵挂，以后···以后···以后还麻烦你多照顾一下她，不要再让她吃那么多苦，她不该这样的···不该的。”
短短的几句话，杨爸说到后面说不出口了，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叔叔，您别这样，图图挺优秀的，这日子不是越过越好吗。”
徐清是真的吃不住这种场面，一股子酸楚直冲脑门，感情如刀，刀刀往最柔软的地方扎，扎的你痛不欲生。 “没事没事，没事。”
杨爸摆了摆手，擦了擦眼泪。 “爸，清哥，你们聊啥呢？”
杨图图这个时候走了下来。 杨爸赶紧低下头去，他不想让杨图图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看你小时候的照片呢。”
徐清这时大笑的说道，还故意扬了扬自己手里的相册。 “不许看，里面还有我光屁股的呢。”
杨图图脸蹭的一下红了，连忙要上前抢徐清手里的相册。 徐清本来就是为了转移杨图图的视线。 所以，杨图图来抢，徐清抱着相册就往外跑。 一边跑还一边说：“还有光屁股的呢，我看看在哪。”
“徐清，你给我站住。”
杨图图跳着脚就追了出去。 两人在院子里来回追逐打闹，杨爸起身看着外面的年轻男女，嘴角紧紧的抿在了一起。 年三十，早上杨图图和他爸爸去祭祖扫墓，修缮祖坟。 这种场合徐清没办法参与，他在家给两人准备早饭，顺便把年夜饭的食材料理一下。 该杀的鸡杀了，该宰的鱼宰了。 徐清弄的很顺手，他是会做饭的，他家以前在乡下承包水田，一种就是几百亩，这么多田自然是要请人帮忙的。 农村请人帮忙，钱有时候可以不给，饭是一定要好好伺候上的。 他爸妈没时间，徐清从初中开始就会炒大锅饭了，二十多个人的饭都做过，三个人的年夜饭根本不是问题。 从早上开始，拜年的信息就没停过，都是些群发的信息，看看就得了。 等徐清开始烧水拔鸡毛了，杨图图和杨爸两个人才满身泥土的回来，乡下以前都是土葬，修坟得添土。 “你还会杀鸡啊清哥？”
杨图图看着徐清在那忙活，立马笑嘻嘻的蹲在旁边说道。 “我还会斗鸡呢。”
“咦~~” “小徐，你别忙活了，我来。”
“叔叔别动，今晚的年夜饭我来，我好好露一手，您去看个电视啥的，等着吃饭就行了，图图给我打下手。”
徐清笑着对着杨爸说道。 “好嘞。”
杨图图也不含糊，反正身上已经脏了，也不在乎拔鸡毛会不会弄脏衣服。 蹲在旁边就开始帮忙拔毛。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杨爸笑了笑，便走到屋内拿了个刷子出来刷裤子和鞋上的泥土。 就这样，徐清带着杨图图忙活着食材，杨爸被两人劝着看电视去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肉之类的东西放进锅里开始炖，几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徐清又搞了一桶浆糊。 拎着浆糊带着杨图图贴春联。 爬上楼梯，杨图图扶着楼梯，顺便递春联。 “哎呀，你小心点，浆糊滴我头上了。”
杨图图嗔怪到。 “是吗，哦。”
徐清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刷子故意一甩，清水似的浆糊甩的杨图图满身都是。 “你故意的。”
杨图图大叫着跳开。 “瞎说，是浆糊太稀了，往下滴很正常。”
“你就是故意的。”
“我不是那种人，把那个福字给我递过来。”
“图图，扶梯子小心点，待会小徐摔下来了。”
看两人又闹起来了，杨爸从屋里走了出来。 杨爸一出来两人瞬间老实了，徐清表情如常，杨图图给徐清递春联的时候对着徐清做鬼脸。 片刻，徐清贴完了春联，下了楼梯看了看，很好，没贴歪。 把刷子往浆糊桶里一丢，徐清拍了拍手，对着杨图图说道：“我去洗个澡，你顺便也洗了，待会把课上完就该做饭了。”
“哦。”
杨图图点了点头，之前只要是银莎那边没工作安排，自己就会被徐清逮着上课，这次过年没事，徐清更是天天抓着她上课，这课也不知道上到什么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