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崖边的时候,梁景衡立马跃下马,想要抓住下坠的苏溪月,却连她的衣角都没能握住,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跟着她一跃而下。“殿下!”
随后赶来的下属们看到这个场景,纷纷都惊慌不已,想要拦住他已经来不及了。悬在山崖上的昭和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跟太子殿下先后从眼前落下,自己却毫无办法,急得放声哭了起来:“主子!殿下!昭和对不起你们……昭和对不起你们!”
上面的侍卫们听到声音,马上觉察到了下面有人。“快救人!”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在崖边的人纷纷搜寻起来,好不容易发现了绑着昭和的绳子,齐心将她拉了上来。被救上来的昭和被吊得太久,只觉得腿软,又加上苏溪月跟梁景衡的坠崖给了她太大的冲击,让她完全缓不过劲来,两眼一黑,直直地昏了过去。“姑娘,姑娘!”
救人的侍卫反复喊了她几句,见她毫无反应,只好说道,“我先送她去看大夫!”
旁边的人也知道她应当是太子妃身边的人,所以都没有什么异议。秦筝看到梁景衡带着这么多人来了,吓得手足无措,看他们因为梁景衡的坠崖一时没有注意到自己,想偷偷从一旁溜走,还没走几步,就见一把刀已经嫁在了她的脖子上。宋连歌冷冷地看着她,说道:“这些事都是你弄出来的,你还想逃去哪儿?来人,把她给我押回天牢!”
“不,不是我!”
秦筝还想反抗,回头不断搜寻着苏沄流,想叫她帮自己,这才发现方才还一直在她身边的苏沄流,察觉到事态不对的时候,就已经早早地跑了。“剩下的人,想办法到山底下去,势必找出太子和太子妃的踪迹!”
宋连歌下令道。在场的人虽然都不是宋连歌的人,但此刻太子已经坠崖,他们也都清楚小侯爷的身份,见他给出的也是正确的指令,所以都立马听了吩咐,各司其职起来。宋连歌方才看到梁景衡为了苏溪月坠崖,心下震撼不已,这才知道他们间的感情已经如此深厚,他原本也是心系着她,才会马上跟了过来,但自愧做不到梁景衡那般,毫不犹豫地就随她而去了。秦筝被带走的时候,还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反复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她精心部署了这么久,明明是毫无破绽的计策,怎么会被梁景衡发现了?他不是应该毫不知情地继续留在宋侯府悠闲地玩乐吗?怎么可能会发现这件事……秦筝不知道的是,她部署的的确严密,可她低估了梁景衡调教出来的人护主之心有多强。当时绿意被秦筝安插的众多人手围攻,起初还好,但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又加上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就体力不支起来,一旦占了下风,只要一时疏忽,身上就不免多了几道伤口,但她一直反复提醒自己,她答应了太子妃,一定会回去救她的,所以她一定要办到。就在她浑身是血的时候,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有马车靠近的声音,她立即闪身跳到房梁上,那些黑衣人没想到她会突然跳上去,都在紧盯着不知道她会攻击何处,谁知道她并没有落下来,而是在房梁上借力,直接跳到了一辆路过的马车上。黑衣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来之前秦筝交待了他们,务必要拦住经过此地的丫头,但还说了,这件事一定要做得不着痕迹,切莫让人抓住了把柄,此时他们要是出去了,定会叫人发现形迹。一时之间,他们进也不行,退也不是。绿意跳上的马车不是别人的马车,正是那千机皇叔的马车,马车行进中,突然有个浑身带血的姑娘从天而降,马车上的人感受到动静,都不由得一怔,车夫见状,连忙喊道:“护驾!快护驾!”
话音刚落,就有好几柄刀齐刷刷地架在了绿意脖子上。那些黑衣人见状,只道这丫头运气不好,看样子是招惹了权贵,就算他们不出手,也应该是活不成了,他们又何必再出去惹一身臊?商量了一阵之后,便放心地回去复命了。绿意看这阵仗,心下已经猜到这是皇家的车马,但隔着帘子,一时无法分辨马车里的究竟是谁,只好说道:“求大人救救太子妃,我是太子妃的贴身宫女绿意,求大人救救太子妃!”
马车里的人与苏溪月曾有过棋局之缘,闻言,连忙让人拉开了帘子,见一身血污的绿意,连忙说道:“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先带你去医治医治?”
“不!不要!”
绿意拒绝得干脆,马上说道,“大、大人,时间来不及了,求求你,求求你快去通知太子殿下,我们中了恶人的圈套,太子妃被人带走了,若是晚了,只怕会性命不保!”
“什么?!”
小皇叔见事态如此紧张,连忙叫了人去给梁景衡送话。今日宋侯府设宴,小皇叔猜测他如今应当还在宋侯府,但为保万一,还是另外又差了人送话去东宫。处理完之后,他才又跟绿意说道:“我已经叫了人去送话给太子,如今你先跟我会府上治疗吧,你伤得这么重,若是不及时治疗,只怕也会有生命危险。”
听到他已经叫了人去给梁景衡送话,那股一直支撑着绿意坚持下来的信念突然被抽走了,她猛地倒了下去,小皇叔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只听她喃喃道:“我不要紧的……大人,你千万要保证、要保证我家主子平安无事……”见她如此忠心护主,小皇叔很受震动,连连安抚她道:“好,没事的,你家主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说完,小皇叔又不放心地跟身边的手下说道:“太子若是还在侯府,身边肯定并无太多人马,你现在立即领一队人马过去,在太子手下帮衬着些。”
“是。”
手下立即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