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帮你干什么?”
我心里很忐忑。这家伙开口,肯定没好事。这时,张度猛地一抬手,示意我别说话,然后他侧头盯着赌鬼刘,“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赌鬼刘跟张度四目相对,气定神闲道:“有什么手段,你大可一试,我赌鬼刘要是皱一下眉头,就对不起这个名字。”
气氛一下子僵住。我看见张度握着桃木剑的手在颤抖,这时他回头看着我,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杀他,只是杀了一个小喽啰,我们要找的,是背后的人。“好!我答应帮你。”
我一开口,赌鬼刘顿时喜开颜笑。“别太紧张,就是干你的老本行,今晚帮一个人守灵,只要今晚安心把他送走,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赌鬼刘说完,将一个小纸条塞到了张度的手里。然后堂而皇之的离开了我们的视线范围。张度走到与我并肩的位置,看着赌鬼刘离开的方向,“怎么看?”
“你有办法,强制他说出我们想要的东西?”
我问道。“没有!”
“那就只能答应他的条件。”
“要是你完成了条件,他还是不说……”“那管他三七二十一,老子就先送他归西。”
闻言,张度一语未发,将赌鬼刘给的纸条递给了我。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刘氏宗祠。“先去找许晴她们,再从长计议。”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目前,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们一起往回走,当五菱宏光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时,发现许晴站在车旁边,焦急的四处张望着。瞬间,我意识到出事了。“许晴,怎么了?”
我和张度跑着来到许晴的身边。“林若云不见了。”
许晴带着哭腔。“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
我心里一紧,克制不住的慌张起来。“我不知道,她说她要下车松口气,谁知道一下去,人一晃就不见了。”
许晴满眼自责。我紧紧的咬着牙关,环顾周围,还是汹涌的人潮,但在其中,根本看不见林若云的身影。她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以往也是来无影去无踪,这种时候,我去哪找她?如果是正常离开,她应该会告知许晴,这样就不会让我们平白担心。这个地方很复杂,她大概率是出事了。“不行,我要找她去!”
我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担忧。不知为何,心里一直个声音重复的告诉我,她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绝对绝对不能让她出事。但,张度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脸色凝重,“以她的本事,这里极少有人能动得了她,我猜测,她应该是自己离开的。”
“这只是猜测,她一个女人,万一是被人暗算了,救晚一分钟,都有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我着急道。“如果你选择去找她,今晚无法守灵,我们得不到赌鬼刘身上的信息,一切都有可能变成僵局。”
张度不是在阻止我,而是在阐述一个客观的事实。我明白,所以我更加犹豫。站在原地足足好几分钟,我看了看张度,又看了看许晴,心里不明白,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这种状况?“我们走!”
我上了车,张度和许晴也随即跟上。张度发动了车子,然后转头看向我,询问道:“找人,还是去刘氏宗祠?”
“刘氏宗祠!”
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跳,跳的很快,右手在不住的发抖,就好像我的身体感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在给我一种无言的反馈。可越是这样,我的心里就越慌张。许晴坐在后座上,眼眶红红的,哽咽着说:“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她,都是我的错。”
“不关你的事,别自责。”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许晴,为什么会如此坚持的跟着我?我从跟她相遇开始回忆,这个女人,好像从来不怕鬼怪,哪怕是亲眼见到。甚至,在林子坟地的事件之后,还主动约我去了运河畔,碰巧运河畔也出了事。最让我怀疑的,还是她不顾一切的跟上来。一开始我是被她的温柔冲击,冲昏了头脑,现在仔细一想,我是什么牛马?她一个前途大好的女大学生,凭什么冒着生命危险跟着我?是因为喜欢我?是因为她恋爱脑?这话连我都不信。如果她带着什么不知名的目的,那么此番林若云的失踪,就极有可能跟她有关系。但,我现在没有证据,也不能随便下定论。车子在混乱的街区里穿梭,而我的思绪比街区还混乱。几乎在镇子外围,人迹罕至的地方,我们找到了这个所谓的刘氏宗祠。从外观上看,这个刘氏宗祠应该有些年头了,墙面都是斑驳的岁月痕迹,但大门散落的香灰和香烛渣,又在说明一个问题,这个宗祠的香火非常旺盛。而此时,祠堂各处都挂着白色的灯笼,一切都是白色调。一般来说,不是特别德高望重的人,死后是不可能在祠堂里面办葬礼的。我现在也在好奇,里面的死者是什么人,和赌鬼刘是什么关系。祠堂外围看不见一个人,而大门是紧闭的。我们走到大门前,张度伸手敲响了门。大门应声打开,一个披麻戴孝的人伸出头来,“你们是?”
“我是今日的守灵人。”
我回答道。“哦!我还以为你们不敢来了呢。”
那人脱口而出,但马上意识到不对,赶紧掉转话锋,“快请进。”
一进门,我就看见了左右两面墙上,写满了当初建造宗祠时的捐赠名单。再往前,是一片空地,此时挤满了披麻戴孝的人。开门的人清理出了一条路,一边带我们往里面走,“去世的是我们的族长,只要完成今夜守灵,我们必有厚赏。”
我和张度对视了一眼,心想,这家伙是打算什么都不说了,这恰恰说明,这里边有大问题。“守灵有守灵的规矩,我必须得知道,逝者是怎么死的。”
我记着二爷给我定的规矩呢。“人老了嘛,总有这么一天。”
这人边说,边将一沓钞票,塞到了我的手里。我本想拒绝,但张度抢先一步接了下来。“放心,我们懂。”
张度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然后压着声音在我的耳边说,“你傻啊!赌鬼刘让我们来的地方,能有好?有钱拿,别问那么多,随机应变。”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灵堂前。在一排排灵位下,赫然放着一具棺材,里面躺着一具臃肿发黑的尸体。更恐怖的是,尸体上冒着阵阵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