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京都被黑暗笼罩,只有几处阁楼还有灯光点点。“快!快!”
黑夜中,一群穿着整齐,带着兵器的人,将泰安府包围的水泄不通。玄琛出现在泰安府大门口前,他身着一身黑衣,手把玩着一枚墨绿色的戒指,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注视着泰安府的牌匾。“三哥,你可不要怪我。”
玄琛低声喃喃,眼眸泛起狠厉。他高举左手,做出一个指令,顿时几个亲卫粗鲁的撞开泰安府的大门。守门的侍卫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封喉而死。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青石板的路。“泰安府侍卫顽抗不从,欲伤害皇族,已被就地正法。”
玄琛喃喃开口,理了理衣摆,在尸体上踏了过去,款步走进府内。府内一片安静,全都陷入沉睡之中。玄琛环视府内,看着附近的两个阁楼高声道,“调查中,灯笼照明,失手打翻烛火,火势蔓延,难以阻止。”
话音刚落,一旁的亲卫将提前准备好的酒洒在窗户上,栏杆上,然后点燃火把掷到上面,大火迅速蔓延,将阁楼吞噬,熊熊大火映红了一大片天空,仿佛白昼。看着燃烧的楼房,玄琛这才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孙玉!”
玄琛低声喊道。“殿下!奴才在这!”
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快步跑到玄琛身边,低声下气,谄媚道,“四皇子请吩咐。”
玄琛满意地看着孙玉卑贱的样子,缓缓道,“谋反证据在哪?”
“回殿下,应在书房的桌上,有三皇子通敌叛国的信件。”
孙玉恭恭敬敬地回道。“好。”
玄琛重重的拍了拍孙玉的肩膀,“出卖前主子的感觉如何啊?”
孙玉一愣,尴尬地笑了笑,回道,“什么叫出卖呢,奴才这是弃暗投明啊。”
“哈哈哈哈。”
玄琛大笑两声,“好,走,领我们去书房!”
“是是!”
孙玉忙走在前面领路。玄琛和几个侍卫跟着孙玉,穿过走廊,来到一处较为简朴的小院。孙玉指了指面前的房间,道,“这就是三皇子的书房。”
玄琛点了点头,走上前,踢开房门。房间较为空旷,一个八仙桌,一个书柜,一张软榻。玄琛走进屋内桌旁,桌上零零散散放了几本书,还有一封信,上面用较为潦草的字写着三皇子亲启。玄琛拿起信件握在手中,勾起嘴角,大步走出房间。孙玉见玄琛拿到了信,便奉承道,“恭喜四皇子终于找到证据了。”
玄琛看了一眼孙玉,“这可多亏了你啊。”
“不敢不敢。”
孙玉笑了笑。“也是该奖赏你了。”
玄琛走近孙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孙玉双眼放光,盯着玄琛。玄琛侧身向前两步,双手背在身后,缓缓道,“孙玉协助寻得玄子澈谋反证据,功不可没。”
玄琛顿了顿,继续道,“可惜,泰安府侍卫拼死反抗,意图毁灭证据,孙玉为保护证据,英勇牺牲。”
孙玉睁大眼眸,意识到了什么,他吓得说不出话来,手脚颤抖,猛地向后退了两步。“你!你!”
孙玉不可置信的看着玄琛,还没等把话说下去,玄琛的亲卫就从身后拔刀刺在他的心脏上。孙玉跪倒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他双手紧紧握住刀刃,眼眸死死看着玄琛。玄琛只是冷冷看着他,脸上并无丝毫波动。孙玉开口欲言,却呕出一口鲜血,他双眸圆睁,痛苦的倒在地上,没了生气。“背叛过主子的人,我又怎么敢留在身边呢。”
玄琛盯着孙玉的尸体,喃喃。话音刚落,黑暗的府苑,忽然灯火通明。玄琛和众亲卫一惊,忙巡视四周。“出了什么事?”
玄琛忙问道。刚才他派人搜查了府邸,除了几个奴仆之外,府苑没有人,如今怎么会突然亮灯?“四弟今晚好雅兴。”
不远处走来一人,白衣墨发,款款而来。玄琛一眼就认出了他,玄子澈。他怎么会在这!他不是应该到东风国了吗?怎么可能突然回来!玄子澈没有露出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神情,反而严肃非常,他看着玄琛,又扫过孙玉的尸体,眼眸中转瞬即逝的暗沉,让玄琛不由得紧张起来。玄琛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露出欣喜的神情,他轻声问道,“三哥……你怎么在这?”
他现在不清楚玄子澈是否知情,不能轻举妄动。玄子澈闻声苦笑,他没有回答,侧眸看着前院大火中的阁楼,月光下,他的身影修长而孤寂。面对玄子澈的不回答,玄琛有些心急,玄子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又为何出现在这?玄子澈回眸看着玄琛,声音疏漠,“火烧阁楼,抓捕奴仆,杀人灭口。”
玄琛一怔,他一切都知道了!玄琛双手紧紧握住信封,目光一直盯着玄子澈。他一直在暗中看着他的所作所为?他竟敢给他下套!玄琛目光变得狠厉起来,看玄子澈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恶毒的敌人。玄子澈心狠狠刺痛,眼眸一闪而过的悲伤,“这可不是看亲生兄弟的眼神。”
他与玄琛是亲兄弟,从小一同念书一同骑马一同射箭一同出巡,他将玄琛看做至亲至爱的人,可如今他却用敌视的眼光看他。难道这十多年的兄弟情义全都是虚假的?他从来没想过和他争夺什么,无论是权势还是爱情……“亲生兄弟……哈哈哈哈”玄琛忽然大笑两声,冷冷看着玄子澈,“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作亲兄弟。”
既然玄子澈已经知道他的真面目了,那他也不用再继续陪他演戏了。玄子澈一怔,心中疼痛难解,他垂下眸,怅然若失。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了,什么亲情兄弟,不过是虚假的,只有对皇权的欲望才是真实的。他苦笑两声,似若释怀,然后向前两步,雪白的衣衫沾到了血迹,他垂眸看着孙玉死不瞑目的样子,浅浅道,“他跟随我七八年,还是……”玄子澈抬眸看着玄琛,继续道,“原来无论主仆情谊,还是亲情,在利益面前,都这么不堪一击。”
“没错!”
玄琛恶狠狠的看着玄子澈,“所以今夜,你我只有一个人能在这场争斗中胜出。”
“我已经撞破你的计划,你输了。”
“是吗?”
玄琛自信的举起手中的信,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只要写封信送到皇上手中,那么赢者就是我,今日府中发生的一切都由我说了算,火是事故,孙玉也不是我杀的。”
“真的吗?”
身后传来明媚的女声,玄琛一惊,转身看去,只见一抹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的长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