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郎听了周灵昕的话,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不是一个冷情之人,自然会想念祖父和父亲母亲,也会想弟弟们,想更多的还是眼前的小丫头昕宝。自从进了军营,他对亲情的了解更深了一层,只是别人家的儿子、孙子可以保家卫国,他和大郎也可以。这也是他们即便再想家,也不能表现出来,更何况他本就是来此地照顾大哥的,自然不能拖大哥的后腿。大哥升上千户,到底有多不容易,他可是最清楚不过的,受过多少伤,又受过多重的伤。若不是他守着大哥,若不是他和师父的医术还算不错,若不是昕宝经常让人送来不少吃食和药材,有时还会送些药丸过来……他都不敢想象缺了哪一个环节,大哥是不是早就不在人世了。很多话,他不好多说,说了也只会平添家人的担心和烦恼。很多东西,周二郎都只能借用自己师父的名头,不能把昕宝推出去,以至于师父的名声更盛以往了,可只有他们知道,那些缝合之术,烈酒消毒,都是出自一个小丫头,而这些,即便是说出去,也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如今,听到周灵昕这般说,他一直深埋在心底的思念,也被翻了出来。“昕宝,我也很想你们,可是,我这边实在是走不开。”
周灵昕展颜一笑,道:“知道你和大哥哥走不开,我们不就来了?不过……”“不过什么?”
周灵昕两个食指怼呀怼地,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次我们是偷跑出来的,若是阿爹阿娘要怪我们,你可要护着我们哦!”
周二郎:……“你看,你都想我们了,我们又怎么会不想你和大哥哥呢?谁让你们不回去看看的!不能怪我们哦!”
周灵昕耍无赖地笑着,拉着周二郎的衣襟,犹如小时候一般。周二郎实在是被气得不行,可他能怪昕宝吗?自然是不能的,一定是三郎和四郎教坏他家昕宝的,对,一定是两个臭小子的错!周二郎瞪着一边看好戏的周三郎和周四郎,瞧得两人莫名背后一凉。周灵昕暗暗观察着,不禁给自己点个赞,这招祸水东引,她可是用得相当顺手。有二哥哥兜底,又有三哥哥和四哥哥挡在前面,她基本上不会被怎么样了吧?不过,还是要二哥哥让人传个口信回去,万一阿娘急病了,可是不好! “二哥哥,我能参观一下盐田吗?”
周灵昕两眼冒光地四处看着。周二郎好笑地点了点昕宝的小鼻尖,无奈地说道:“走吧,根据你说的,我们分成几个池子,这一片都是蒸发池,这些都是已经晒了几日了。”
他又指了较远的地方:“那边是结果晶池,继续日晒用的,可惜时日尚短,还没有晒出粗盐。”
周灵昕点点头,叹息一声:“晒盐法,可以大量产盐,可惜非一日之功。我听说大哥哥出了军营?”
“不错,军营里已经没有多少盐了,若再晒不出盐,恐怕要断盐了。”
说到这里,周二郎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周灵昕忽然眼神一亮:“如果想短时间内解决用盐问题,可以使用另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蒸憎法。”
周二郎动作一顿,忍不住问道:“何为蒸憎法?”
周灵昕自然不会藏着掖着,直接问道:“二哥哥,还记得,制浓度高的烈酒的最后一步吗?”
“你说的,可是蒸馏之法?”
厉陌一听,便想起了之前,周灵昕提过的烈酒,用于消毒一途。那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法子,更是好酒之人的所爱。厉陌可是知道的,不说军用,便是浓香之酒,都卖到京城去了,可是大赚了一笔,那利润,即便是他都咋舌了很久的。周家也因为这个方子,家中早已不缺银子了,这也是周家人,不是练武便是习文的后盾。周灵昕朝厉陌投去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点头笑道:“有一些步骤需要调整,却也差不多了。”
之后她细细将蒸憎法说了一遍,毕竟除了蒸馏之后,最好还要进行过滤,再进行烧制,虽然可以快速制出盐,却没有盐田那样可以大量制盐。宁远军营还真有工具,要不是军中需要大量消毒酒精,也不在设立工坊。也因为有工坊,还是由士兵把控所有流程,周二郎听完周灵昕的讲述,心中便有了计较。“昕宝,我立即去安排,不对,我要亲自守着!”
说完,竟让人牵了马过来,上马疾驰而去。周灵昕:……二哥哥这性子,可是变了不少,之前若是像个儒生,此时多了些凌厉与果决。 周三郎有些傻眼儿了,二哥跑得那般快,他还想让二哥哥带他去军营看看的,结果跑得没影儿了。周四郎和厉陌却盯着昕宝,每每遇到难题,她总有法子能把事情解决掉。真是太厉害了!厉害的周灵昕自然不知道周四郎和厉陌的内心世界,她的思绪已经飘远了。说到蒸憎法,她忽然想到了玫瑰精油的提取方法,也能利用这种法子。哇,若是真的制出精油,那她可赚大发了!!她之前怎么没有想到?真是太笨了!想着想着,似乎眼前便有很多银子正在向她招手,她喜滋滋地乐开了花儿。厉陌一直关注着昕宝,结果看到她居然笑出了声儿,他赶紧问道:“昕宝,你想到了什么?说出来也让我们一起乐呵乐呵。”
周四郎也点点头:“昕宝,快说快说!”
周灵昕被他们一打岔,回过神来,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笑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好东西,可以赚很多很多银子哦!”
一句话,把周四郎和厉陌的心神都勾引了去,赚很多很多银子?事关银子,必须好好听着!周灵昕想着想着,又笑开了。周四郎被勾得眼睛都瞪大了,结果昕宝还卖起了关子,偏偏不说了,他赶紧催道:“昕宝,快说快说!别卖关子,四哥都急死了!”
厉陌虽然没说,可他焦急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周灵昕看了他们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地把她心中的想法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