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泽走下车,对那些花痴目光视若无睹,走进专卖店,选了一身黑色的长裙,同色的平底软皮鞋,给自己也选了一身黑色的西装。这衣服也只能穿一次就扔掉,他平时的衣服都是定制的,意大利名师设计,手工制作,独一无二。即便是他衬衣的一个纽扣,都是市面上没有的,上面刻着他英文名字缩写。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他走进更衣室,换身子上的白色西服。当身穿一身黑色西装走出更衣室时,周围的人都一片肃静,这男人气场强大,一身黑的他神情严肃,举手投足间贵族范十足,像是王室中的王子,尊贵倨傲,其他的人只能对他仰慕,无条件的服从。秦立泽指着他脱下来的西服,以及给小西买的长裙和鞋子,指挥跟在他身后服务员打包。“这些都包上。”
低沉浑厚,带着不可抗拒的威慑力,完全就不容人质疑。”
服务员殷勤的点头答应着,妩媚俯身,故意把胸前最诱人的春光展现在他面前。对这个都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的男人,心里是仰慕与惧怕同存,只希望他冰冷的寒眸,能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秦立泽随手拿出一张金卡,原本这些都是他的保镖或者助理去做,可只要是给小西买衣服,他全部是亲力亲为。拎着包装精美的袋子走出专卖店,高大的他一身黑衣出现在小西的视线中,他是那么高傲,扬起头目不斜视,有力的步伐带着狂傲不羁,那股能够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自然流露。她就奇怪,难道这男人在英国王室呆过,可只有贵族范相同,人家王室的王子优雅迷人,他呢?是冷酷无情。上天给了他一副颠倒众生的容貌,却没有给他一颗善良的心。“泽哥是天生的领袖,这世界上就没有人能战胜他。”
荣九仰靠在驾驶室的座椅上,慵懒的说着,像是说给小西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荣九,让这条街花店把所有的百合花都送过来,上车后,秦立泽把袋子扔给小西,就对荣九下命令。”
“是。”
荣九微微愣了一下,感激的看了秦立泽一眼,眼睛里有些湿润,掏出手机打起电话。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他们不需要任何保镖跟随,更不需要随从,小西是个特例,十二年了,她是唯一的外人。不多时,花店的雇佣们把百合花送到林肯车上,足足有几千只,整个车厢里都摆满了百合花。白小西愣愣的看着这一切,这是想开花店吗?幽幽花香弥漫车内,她没有心思欣赏,只觉得车内的气氛很沉重。“小西,去换上裙子和鞋。”
秦立泽也不和她解释,指着袋子,让她去后面更衣。“为什么换?”
她没有老实听话,那袋子里是一条黑色的裙子,而荣九和秦立泽也都一身黑色西装,这样子怎么像是去送葬?不说清楚,她不敢换衣服。“去换。”
秦立泽眸色转冷,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压迫。“换就换,那么凶干嘛?”
小西嘟起嘴,她看到秦立泽眼内的坚决,有些不敢再任性,拿着袋子去了后面。林肯车缓缓启动,车内的气氛更加压抑,小西有些上不来气的感觉。那身黑色的裙子,领口很高,很保守。软皮平底鞋,穿到脚上很舒服,比之前的那双高跟鞋强多了。重新回到秦立泽身边,偷眼看他,见他神情肃穆,眼中像是有悲痛在浮动,她也不敢多言,正襟危坐,一声不吭。心里却在担心小东,她不在他身边,他会不会紧张?检查结果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心乱如麻,也就没有注意车窗外的景色,等她抬头看的时候,已经出了市区,正向城外快速驶去。“去哪里啊?”
她有些急了,把小东一个人扔到医院,她却陪着两个精神病出来野游?这太过分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荣九看了一眼内视镜,小西眼底的烦躁他看的清楚,淡淡的解释一句,就不再开口。小西见问不出所以然,心烦的坐在座位上,看着那些白色的百合花,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想。难道?正想着,她们来到一个公墓前停下车,秦立泽抱起百合,看向小西“你也抱一捧。”
花太多,三人每人抱了一大捧,还有几束花孤独的躺在车厢中。“麻烦,请帮我们把花抱着可以吗?”
荣九嘴甜,对着看守墓地的人笑着请求,那人看着像是认识他,笑着答应了。这片公墓很高档,好像是专门给有钱人准备的,山坡式,一排排的墓碑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白小西跟在俩人身后,看着他们都带上黑超,酷酷的像是电影里的杀手。垂下头,她觉得这是俩人不想让人看到他们的眼睛。心里不由有些好奇,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会来看谁?有谁会让他们难过?秦立泽和荣九迈步往山上走,心里翻江倒海般涌动着悲伤。冰冷的墓碑下,埋葬了一个可怜的女人,他们来看她了,她是否知道?走到山腰处俩人站住脚步,朝左面走过去。小西紧跟在他们身后,发现从这里望下去就是浩瀚的大海,景色出奇的美。背山面海,应该是豪宅的最基本要求,有钱人竟然连死后的住处都选择这么好的所在?难免有些愤世嫉俗,凭什么都是人,生前有穷富之分,死后也要分出来?没钱的找个地方随便埋了,或者放在火葬场寄存,她父母就是,到现在还没有安葬。“妈咪,我和泽哥来看你了。”
白小西正愤愤不平的想着,荣九沉痛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抬头就看到荣九把一大捧百合花放在一个墓碑前。“干妈,我来看您了,您老人家在那边还好吧?”
秦立泽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把手里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声音里没有冷酷,和荣九一样沉重。小西好奇的走过去,当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时,心里猛然一窒。她的眼睛好熟悉,那不是和她一模一样吗?脚一软,她差点摔倒在墓碑前。“小心。”
秦立泽一把拉住她,把她手里的百合花接过去,依次摆在墓碑前。白小西傻傻的看着那照片,容貌上俩人有几分相像,不同的是,那女人看着温柔似水,她却倔强不服输。她是秦立泽干妈?记得刚刚那个变态是这样说来着。不过刚刚荣九好像管这女人叫妈咪?哎呀!好混乱的感觉,忍不住仔细的看着那女人,越看心里越慌,难道就是因为她长得像她,所以就把她囚禁起来?“妈咪,你等着,马上我就给您报仇了。”
荣九双目赤红,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着,他的恨意太过明显,小西愣愣的看着他。这男人一向都是嬉皮笑脸,能有什么仇恨让他如此咬牙切齿?“干妈,您再等几个月,我一定让那人生不如死。”
秦立泽双手紧握,冰冷的声音说着笃定的话语。小西突然觉得很沉重,难道这女人不是病死的?是被人害死的?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是谁?忍心残害这样温柔似水的女人?“小西,给干妈鞠躬。”
她这边还在胡乱猜测,那边秦立泽的声音像是炸雷一般,把她震醒。“啥……意思?”
她紧张的看着秦立泽,这女人她根本就不认识,他为什么说是她干妈?认一个死人做干妈?就算是大白天也很吓人好不?“你是我的女人。”
秦立泽定定的看着小西,那目光是不容置疑的,声音里更是带着霸道。她是他的女人?小西愤愤的看着她,当着死人的面她不好说啥?可她啥时候成了他的女人了?开什么国际玩笑?“给干妈鞠躬。”
秦立泽声音转冷,眼底的冷冽和锐意让人不敢直视。小西是他唯一带到干妈墓前的女人,今天他就是有种强烈的念头,把小西带给干妈看,让她看看自己的选择。小西无奈的走到墓碑前,老老实实的鞠了三个躬,死者为大,给她鞠躬也不掉价。荣九深邃的眸底浮现出痛苦神情,泪水在眼中转动着,还好有眼镜挡着,没有人能看到他脆弱的一面。“我妈咪是个善良的女人,她是天底下最温柔的女人,小西,泽哥带你来,你应该感到高兴,十二年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被带到这里。”
缓缓开口,颤抖的声音出卖他心底的痛苦。他要告诉小西,妈咪有多好,她那样好的女人,不该有那么凄惨的命运。小西抽抽嘴角,敢情她还要感谢这俩人把她拉来看一个死人?只不过在她看着那女人的双眼时,心底竟然涌动着一种痛楚,这种感觉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她是怎么死的?”
小西犹豫了一下,缓缓问了一句,她突然很想知道这女人的故事。“被人害死的。”
荣九看向小西,在看到她神情肃然时,方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声音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谁?谁这么狠心?”
“一个男人,一个畜生。”
荣九再次开口时,他的手攥的紧紧的,指关节发出啪啪的响声。在母亲的墓碑前,那个雨夜发生的一切都浮现在他脑海中。巨大的恨意让他头痛欲裂,捂着头蹲在地上,野狼一样嘶吼着:“啊……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小西吓得往后退着,她不知道荣九的母亲发生过什么?能令那个一直都嬉皮笑脸的花花公子,化身为一个疯狂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