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但鸡汤还是洒在她大腿上,白皙的额皮肤顿时泛起一片红。“你……”梁童懊恼死了,虽然鸡汤已经凉了些,但奈何路遥的皮肉太娇贵,渐渐地,大腿内侧居然起了小水泡。“这汤是他炖的吧?”
路遥坐在床沿,问梁童。“都怪我,没事儿让他给你熬什么鸡汤!对不起啊,路遥。”
梁童诚心道歉,“你现在不能抹含激素类的药物,你等等我,我出去买药。”
“梁童,你帮我个忙好吗?”
路遥忽然拉住梁童的胳膊。“怎么了?”
梁童看到路遥紧张的样子,也跟着紧张起来。“你帮我给杨律师打个电话,问问他能否如期开庭。”
路遥拿出手机,指着杨康的手机号给梁童看。梁童抿唇,为难地看着路遥:“贺行之特意嘱咐过我,不能联系任何你让我联系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了,那就算了。”
路遥不想让梁童为难。梁童没有办法,贺行之对她的恩情她不能不放在心上,对于路遥,她也是爱莫能助。“你们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矛盾,可以好好聊聊。看得出来,他还是关心你的。路遥,你之前是怎么受的伤?方便和我说吗?”
梁童问道。路遥绕开这个话题,“那你帮我去买烫伤药吧,有点疼。”
“好。”
梁童看出她的心思,不再勉强,推门下楼。她刚离开别墅,贺行之的车就野兽一般闯进大院儿,疾风扬起地上的落叶。贺行之从车上下来,匆匆进门,连鞋都没换,直接冲上二楼主卧。打开门的瞬间,路遥被吓了一跳。她赶紧将裙子拉下来,盖住伤口处。可贺行之还是看到了,他不由分说按住路遥的手,将她的裙摆掀了上去。几个大水泡晶莹剔透,周边泛着一片红色,贺行之眸光幽深,盯着伤处,垂下的眼睑遮住他瞳孔中心疼的神色。“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的口吻带着责备,“没有烫伤药吗?”
“你不用献什么殷勤,那鸡汤我喝着恶心。”
路遥反击道。贺行之全然不在意,继续说:“你不喜欢就别喝,虐待自己算什么本事?”
“贺行之,你为什么不让我和外面联系?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你放我出去。我要看着你母亲进监狱。”
路遥咬牙切齿地说。“是么?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大法官生病入院,开庭时间无限延期。”
贺行之淡淡地陈述事实,“路遥,我选了孩子,你选了路童,剩下的事情,是我和你的代理律师之间要解决的,你懂吗?”
路遥的拳头渐渐握紧,她用力捶打在贺行之结实的肩头。“贺行之!你卑鄙!”
她狠狠地骂。“路遥,不要再提我母亲的事。她的抑郁症已经进入重度,随时都有自杀的可能。”
贺行之每次来见路遥,都要强迫自己把江亚蓉放到一旁不去想起。而路遥却总要戳他痛处,这样一来,他的情绪多少都会受到影响。和一个要把自己母亲送进监狱的女人在来往,总归是大逆不道的。可他又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件事的责任不在路遥身上。所以他才会矛盾,不然他根本无需纠结。路遥哪里肯听他的,愈发刻薄道:“是么?那很好啊,以死偿命吧。”
“路遥!”
贺行之忽然瞪着路遥,目光如炬,燃起黑色火焰。路遥看他盛怒的样子,牵动唇角,笑得邪恶:“我说的不对吗?杀人不要偿命吗?以后孩子生出来,我会告诉他,你奶奶撞死了你姥姥,你爸爸就在旁边看着,他也是帮凶。”
“路遥,不管怎样,她是我母亲。我不想每次见面都要因为这件事争吵。”
贺行之冷冷地说。“不想吵?好啊,那你不要来,或者让你妈去自首。”
路遥反唇相讥。就在这时,梁童回来了。她推开门看到贺行之在屋里,有些尴尬地想退出去。“把药给我。”
贺行之对梁童伸出手。梁童看看路遥,又看看贺行之,内心挣扎了一下,“你不太方便吧?”
“梁童。”
贺行之只是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便乖乖把药递了出去。关门时,梁童歉意地看了路遥一眼,表达出自己的无奈。路遥咬了咬牙,“贺行之,你别碰我。”
“不想让我把你绑起来,就老实地躺好。”
贺行之说着,便打开了药膏的包装。路遥如同身处牢笼,她没有还手之力,也不想与贺行之肢体对抗,只能听之任之。药膏抹在烫伤的皮肤上,微微发凉。贺行之的动作十分轻,但路遥还是感觉到了丝丝痛楚,她紧抿着唇不说话,额间伸出点点汗珠。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身体竟然起了异常的反应。这让她又羞又恼,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孕激素的分泌对于她的情绪和身体都起了影响,只是她第一次怀孕,对这些事情比较迟钝。烫伤的位置有些尴尬,最里面快到了大腿根部。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缓慢而克制,贺行之目光专注,虽然没有其他心思,可无论怎么说,这样的场景都很暧昧。不经意地,贺行之在涂抹完最后一点伤口后,看到了白色布料上的一小滩水渍。他顿时觉得身体僵硬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正在急剧膨胀。“好了。”
他一开口,声音沙哑,顺手将路遥的裙摆放下。路遥调整呼吸,只差在在心里骂自己一句“不要脸”。她冷着脸让贺行之出去,贺行之幽黑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后,转身出了房间。两个人一个在卧室,一个在书房,各怀心事。半晌之后,梁童回来,和路遥说明天去医院检查的事。路遥问她:“你能说服贺行之放弃这个孩子吗?”
梁童看着路遥,目光没有闪躲,“路遥,我不知道你们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从医生的角度,为了你的身体考虑,我建议你好好做检查,听专家的意见。路遥,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不是为自己活着的。我们如果都是为自己而活,那可能就没这么多烦恼了。”
“嗯。”
路遥轻轻点头,目光澄澈,“梁童,这次再见你,感觉你变了很多。”
“以前我太任性,现在知道为别人考虑了。”
梁童笑了笑,但那笑容却很苦涩。路遥听了这句话,也无奈地笑了,曾几何时,有个男人告诉她,要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