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梨心下也是惊疑地无以复加。这一世,因为前世的七年夫妻的记忆,她根本做不到新嫁娘的娇羞。虽然她已极力去装出刚认识和楚缺不熟的样子,但搀扶、搂抱、为世子宽衣解带、同床共枕,早已成了下意识的随手动作。在做这些的时候她甚至根本觉不出哪里不妥,总是在做完、看到楚缺狐疑的目光后,才会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做的那一系列动作和举动在多年的夫妻之间虽说是再正常不过,但对一个刚嫁过来的新媳妇儿来说,着实有些过于不矜持和放浪了。但她记得清楚,她在做这些时,楚缺虽是不自在,却丝毫没有排斥和嫌弃的意思。他那严重到极点的洁癖症也没有丝毫发作的迹象。退一万步,若说这一世是因为她的主动靠近,楚缺作为夫君不好推开和拒绝,那上一世呢?上一世刚嫁过来的时候,她是真的不认识楚缺。突然和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男子共处一室还要同床共枕,她是万分畏怯和不自在的。距离上一世和楚缺成亲已过去了七年,很多记忆都变得模糊起来,但钟梨敢肯定的是,即使是上一世,楚缺也从来没有对她以及她的触碰表现出过任何嫌弃的意思,更多的时候反而都是她在退缩和不自在。她非常确定以及肯定她和楚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至少在她记事以后二人从来没见过,楚缺这样出众的相貌,但凡她见过,绝对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为什么楚缺会独独对她不洁癖呢?钟梨有些想不通。莫名的,她突然想到了成亲那天楚缺说的话,“先前我无意之中见过钟姑娘一次,就对钟姑娘甚是仰慕”,先前她一直以为这些话只是楚缺为了帮她编造出来的,莫非是真的?……钟梨不敢再继续深想,不管真的假的,这一世已注定她是根本不可能和楚缺一直走下去的,不单单是因为腹中这个孩子。“今天就你和时世子两个人?”
钟梨转移了话题。罗念衾脸立即一红,虽说大央民风比较开放,未成亲的年轻男女可以相约着一起出去游玩,但是都会约定俗成的约上几个朋友或是带上丫鬟仆役,以免落人口实。先前她和卫疆定亲的时候,每次去见卫疆,都至少会带两名仆役跟随,却没想到罗念衾竟然如此胆大,一个丫头都不带。钟梨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卫疆和董雪落朝这边走了过来,转而说道,“我们一起约好去山上的别云寺的,结果你跑那么快,我们几个紧追慢赶都没追上你。”
“啊?”
罗念衾完全摸不着头脑。她和钟梨先前并不认识,她们什么时候一起约了去什么别云寺?她刚想出言,却被时慕匀拽到了一边,斥责着,“一天天的一点都不像是个姑娘家,就知道一个人往前疯跑,楚世子身子不好,你也不知道等一下,还得我们几个追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