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昊完全被这俩人给忽视了,他干咳一声,刷一刷存在感。景峰立刻回过神,“哎呀,差点忘了,我们关总来是找你有正事的。”
关昊瞟了眼床上的小棺材,高人作风就是不一样,连棺材都随身带着。“大师,我想请您当我们连发地产的名誉顾问。办公室已经给您准备好了,一个月工资五万块,您有空去转转就行。如果有事求您,还会另外加钱,您看怎么样?”
池昼眼眸闪亮:……这关昊怎么忽然间看起来高大威猛了不少?他得干多少活,才能赚到五万。这糖衣炮弹,他能拒绝吗?哎……无功不受禄呀……你要是再诚心诚意求我一次,我就答应了!关昊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果然又说话了:“大师,这次的事多亏您了。否则我父亲和我都要折进去。再说我们家是做地产生意的,建新楼盘的时候少不了看风水。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您就当帮个忙,行吗?”
池昼心里美的都快飞起了,脸上还装作云淡风轻,“既然这样,那我就勉强接下了。”
景峰冲池昼眉飞色舞道:“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关发地产总裁助理,我叫景峰。”
“池昼。”
“池大师,快来快来吹笛子,我录下来。”
景峰马上就没了正形。“明白,可也不能白吹啊?”
“那不能,我给你钱,给钱。”
关昊:……总感觉我是多余的,怎么回事?翌日,池昼并没着急上班,而是决定买个房子先安顿下来。穷着长大的孩子,务实,3888一宿的酒店,他住的心虚。虽然关昊表示过可以付款,可池昼认为,关家已经给的够多了,不能再麻烦人家。他背着不多的行李,还有夜心的棺材,就开始找房子了。池昼来到家房产中介。相比于旁人家的红火,这家看起来破旧不少,门庭冷落。店里只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面相上看很实诚。池昼心中决定,就这家了。这个男人叫王利,是这家房产中介的老板。早些年他家挺穷的,没啥大本事,就一直靠卖房糊口。王利性格太过耿直,认为房子有缺陷,就应该和人家讲明。毕竟买房是个大事,他不希望人家一辈子的积蓄打水漂。这就导致他的业务一直不好,每个月只能拿保底,最终被老板开除。在这个节骨眼上,王利家房子征收,拿到了一笔征收款。他索性自己开了家店,干起了中介。相比旁人的殷勤和口若莲花,他木讷多了。偶尔有欣赏他为人的,出上那么一两单,勉强糊口。见有客人上门,王利甩掉一身颓丧,笑着迎上来问池昼:“您是买房还是租房?”
“买房吧。”
池昼还是觉得有个自己的房子住着踏实。王利赶紧给池昼倒水,“您想要多大的房子,我给您介绍介绍。”
池昼想了想,自己和夜心住一间。万一来客人,还要给客人预备上一间。“我想看看两室的。”
王利半蹲在池昼座位旁,翻出手机照片,“这些都是两室的照片。您要是相中哪个就说,我给您介绍房子的情况。”
池昼一张张翻看。可能是住过豪华酒店的原因,他的眼界被拔高了。这些房子拍照片时,里面还住着人,东西繁多,看起来乱糟糟的。很快,他翻到了一家格局不错,阳光充足,又干净整洁的房子。“老板,您帮我介绍一下这个房子。”
王利本来满脸笑意,可看到这个房子,立马变了脸。客人,这张照片我忘删除了。这个房子一般人买不了,您还是换一个看看吧。说完,他就想删除照片。池昼问道:“是卖出去了吗?”
王利摇了摇头,“没有,这个房子没卖出去。就是……”见池昼一脸疑惑,王利叹口气道:“这房子它不吉利。两年前,这个房子里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事件。当时一个单身的小姑娘租住在这里,结果让人半夜给杀了!凶手知道周边监控是坏的,而且反侦察意识很强,一点线索都没留下。都两年了,凶手还没抓到。房主当时房价压的特别低,租也行,卖也行,总之想冲冲邪气。有不知情的房客租下了,白天尚可,一到晚上就闹鬼,全给吓跑了。现在这栋房子把整个小区的房价都给拉下来了。楼上楼下的住户也都给搬走了。”
池昼一听就来了兴致。闹鬼?敢在他手下闹腾,看他不灭了它丫的!他笑着看向王利,“你别害怕,你帮我问问房东,这房子多少钱卖?”
王利吃惊,“小兄弟,你要听劝,我还能坑你不成?!”
“老板,你放心,我有点本事,吓不到我的,你就帮我联系房东就行。退一万步讲,就算出事了,我也绝对不会回来找你的!”
王利开始发挥耿直的个性,对池昼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最后看池昼态度实在坚决,只能替他给房东打了个电话。房东听说有人知道那是鬼宅,还执意要买,飞一般赶过来。“小伙子,我现在就带你去看房。你要是相中了,就一百万。我买的时候两百多万呢,若不是闹鬼,这个价是万万卖不了。不过说好了,你要是相中了,真买了,出什么事,你可别赖到我头上。老板,你可得把这条也写在合同里啊!王利连连点头。这房子距离关发地产还挺近的,王利和房东大姨站在楼道不敢进去,只有池昼大胆的进去看了。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房间十分明亮。两间卧室两间都朝阳,户型好,装修的也简约精致。只是这么多阳光洒进来,本该温暖的屋子里却带着一股森寒之意。难怪都说这屋里闹鬼,看来还真住着不干净的东西。池昼走出门,“就这间了。”
房东大姨当时是全款买的房子,池昼也打算全款,省的麻烦。所以只要签了合同,交了钱,再去政务大厅办理过户就行,一下午忙完,一周后拿房本。到了傍晚,池昼就拿着钥匙搬了进去。这栋楼受了闹鬼影响,多少年都没住进过新人了。楼道遇到其他房主,他们都好奇的打量着池昼。池昼大大方方的和他们打招呼,告诉别人他住九楼。这下众人脸色各异。欲言又止,末了长长叹口气。小伙子贪便宜,找房子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总之,别吓着他,祝他平安吧。等池昼进门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房间里更加阴寒。池昼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就看到厨房里站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她肤色青灰,脖子上一个大血洞,多处刀伤,身上正冒着滚滚黑气。女鬼看起来并没有恶意,她看了眼池昼,好像是确定有人进门了,就继续手上工作。她一只手按在灶台上,一只手模仿切东西的动作。翻炒,装盘。最后还扯过抹布,把周边都擦了一遍。池昼:嗯,这女鬼还挺爱干净。“炒”好菜,女鬼空空的双手呈端盘的姿势,飘到客厅。一边吃,一遍“按”下遥控器,好像在找下饭神剧。忽然,女鬼朝门口看去,又一脸平静的做开门的动作,还请了什么人进屋。不一会,女鬼倒在地上挣扎,表情狰狞,身体抽搐,像被人按着,最后她空洞的大眼睛直直的望着房顶,好像死透了。过了好半晌,女鬼又爬起来,假装从门口进来,放下东西,洗手、切菜、吃饭、招待人进门、死去。池昼明白了。这女鬼并无害人之意,只是死时怨念太深,摆脱了轮回门束缚,残留在人间,一遍遍在这个房间里演绎死前的过程。女鬼再次躺倒在地。池昼往她跟前靠了靠。池昼的功法十分刚烈,有时身上的灵力也会外泄。他刚一靠近女鬼,女鬼身上的阴气就被绞杀了一些。女鬼难受的往旁边挪了挪。还一脸委屈的看着池昼。池昼从事这一行多年,小村子很安稳,没什么鬼怪闹事。倒是山里有时候会飘来些孤魂野鬼。不过它们个个面目狰狞,恨不得把池昼劈了吃掉。毕竟他们这种修道之人的血肉对厉鬼来说,是大补。池昼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小可怜。夜心的棺材也在书包里拱了拱。池昼点头道:“我知道,我不会对这种没害过人的小可怜动手的。”
这个小可怜怨鬼刚死去时,还有自我意识。随着她的冤屈没能缓解,怨气越来越重,以至于忘记了自己是谁,只知道重复,再重复。池昼左手掐诀,右手在空中动的飞快。空气一阵波动,一道金色的符箓显露真容。池昼手指一点,符篆立刻钻进了他的手指尖,又点在小可怜怨鬼的额头上。女鬼漆黑如墨的眼瞳忽然变得澄澈,浑身的阴气也散了些。她从地上爬起来,茫然的看向四周。随后,她直奔卫生间的镜子,吓的哇的叫出声。怨鬼惨叫,镜子嘁哩喀喳的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