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碰到,是因为受了内伤所以经脉尽乱了吗?“你怎么样?”
颜夕问道,受内伤要怎么治疗?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封晏抽回手坐起身子头轻抵墙壁,低声说道:“与你无关。”
说完,闭上了眼睛。“确实与我无关,反正我看你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谁管你。”
颜夕气冲冲地走到另一边,抱着双膝坐在地上,再也不看封晏一眼。切,白白担心他了,人家根本不领情,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心是铁做的吗?天色渐渐黯淡下来,耀眼地阳光逐渐被银白地月光所替代,原本安静的洞底隐隐传来细微地呻吟声,颜夕闻声抬起头看了看对面,只见到封晏倒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双手捂着头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喂。”
颜夕两步爬到他的身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能够让这个冷漠到冷酷的男人痛苦的呻吟,想必是真的非常痛苦。她看着银色面具下流淌到颈部的血,心下一惊,没想到他的内伤竟然这么严重,抬起头喊道:“莫前辈,莫前辈,快点放我们出去,晏王好像快要不行了。”
无论颜夕怎么喊外面毫无回应,寂静地夜只剩下虫鸟鸣声。“王爷,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王爷,王爷。”
她不懂古中医,更不知道该怎么治疗内伤,像电视里那样需要输入内力吗?可是她哪有什么内力。“啊啊啊。”
封晏睁大眼睛,瞳孔收缩,痛苦的大叫着,随后全身仿佛用尽了力气渐渐地放弃里挣扎,徒留下空洞的眼神毫无焦距地望着洞顶上从细缝中倾洒进来的月光。看到这样没有生气的眼神,颜夕的心被刺痛了一下,封晏平躺在地上,她将他的头放到双膝上,柔软白皙的手托着他的下颌,担忧地神色望着那张银白的面具,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能从他的眼神中判断他的痛苦,那双眼睛从无神到空洞,然后渐渐垂下眼睑。不行,不能让他失去神志,否则会更加危险,有可能会醒不过来。“王爷,王爷,千万不要睡,晏王。”
颜夕在他的耳边不停地说着。又要陷入无尽地黑暗中,直到下一个黎明再次醒来吗?十年来一直是这样,无论他如何挣扎也从未改变过,却依然无法适应。也许在他内心深处一直担心,或许某一天他会永远沉浸在黑暗之中,再也不会醒来!不过,现在算了,反正明天就会抢回来,他是不会认输的,要消失的人绝不会是他。封晏缓缓闭上眼睛,直至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眼中,就这样向着越来越黑的深渊坠落,突然,耳边传来不甚清晰的声音,好像在呼唤着某人的名字。他的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他不是那个男人,身边能有那么多的人围绕着,亲人、朋友、还有,还有那个女人,他们认可地是那个人,所有人都希望他消失。所以自始至终他都是孤独一人,谁也不会叫他的名字,谁也不会。那些人只会呼唤另一个名字,另一个他,苏瑾。封晏,封晏,醒醒,不要睡,快醒过来。不对,是谁?谁在叫他的名字。醒醒,封晏,封晏。封晏,封晏。“封晏,快醒醒,晏王,封晏。”
身为医生,第一次让她深感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到,甚至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这样无助地不停叫着他的名字。封晏,封晏,封晏好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是谁?让他莫名想要亲近的同时又排斥憎恶着,为什么,为什么要叫他?到底是谁的声音?是谁?不知道过了多久,封晏落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紧闭的双眼轻轻颤动,仿佛想要努力的睁开双眼,半晌,那双狭长漂亮地眼睛慢慢地睁开颜夕左手停留在银白的面具上,似乎犹豫着要不要摘下它,最终她低着头拿着手帕擦拭了他脖颈上的血渍。突然,面具下的双眼睁开,露出红宝石般璀璨夺目地瞳孔,平淡无波地静静地注视着她。“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吓死她了,还以为这个男人要死了,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呢,现在他醒过来,终于可以安心了。“封晏?封晏?”
封晏睁眼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看到他苏醒而变得晶莹闪亮的眸色,明艳的脸上扬着欣慰的笑容,眼睛弯的如月牙儿一般,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红唇轻启唤的是他的名字。“你”封晏看着眼前的女子,脑中一片混沌,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微转瞳眸看着洞顶,清冷柔和的月光透过圆木的缝隙倾洒进来,整个洞中仿佛笼罩着薄雾轻纱,如同身处梦境一般。不是卯时,吗?“现在,是什么时辰?”
封晏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少了平日里的冰冷,听起来十分舒心。颜夕怔楞一下,抬头看了看,说道:“现在应该是戌时,你昏迷了将近半个小时。”
戌时?封晏的红眸不断的闪烁着,似乎因为什么而动摇着,当他再次转向颜夕,这才似有不解地问道:“半个小时?”
“啊,不是,是一炷香,你睡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颜夕连忙纠正。糟糕,还是不太习惯用古代的计时方式,一不小心就是说错了。封晏收敛神色,没有再计较所谓的‘半个小时’到底是什么,他安静地躺在颜夕的双膝上,缓缓地向着月光抬起手,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沉浸在月光下的手掌,若有所思地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个,王爷?你还好吗?”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太过平静,就好像一直游走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封晏收回手掌迅速地坐起来,钳住她的手腕拉向自己,他低下头几乎贴近颜夕仰视着清丽的脸庞,说道:“叫本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