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全身被鲜血浸染,额际上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眼中含泪,样子好不狼狈。她听到云贤冷漠无情的话,黑亮的瞳孔一缩,眼中的恐惧表露无遗,她拼命的摇头,口中呢喃:“不,不可以,不可以,瑜儿不能离开我,不行,不行。”
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求你,云贤,找大夫,救救他,大哥。”
云贤浑身一颤,脑中不自觉地回想起她曾经扬着纯真灿烂的笑容对着他说道:“大哥种的桃花开的最美,夕儿最喜欢了,谢谢大哥。”
这般温婉柔和的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让他的心为之一颤,那是他内心深处最美好的回忆,亦是最难以忘怀的人。只是……云贤看着颜夕流着泪珠期盼地看着他,只是,所有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听天由命吧。”
云贤冷着心如是说道。颜夕闻言,好像全身失了力气,躺在软塌上,手轻轻地抚摸着肚子,温柔慈爱以及眼中的绝望,然后眼皮渐渐地沉重,最后失去了知觉。瑜儿,对不起,对不起。云贤握着她的手,心中刺痛着,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夕儿,就算没了这个孩子,又有何妨?今后还会有的,只属于我和你的孩子。所以,不要伤心。他轻轻地拭去她弥留在眼角地泪水,握紧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夕儿,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只听到马车外有人喊道:“皇上,有人拦路,是个孩子。”
云贤闻言,眉头轻皱,然后走出了马车外,看到不远处的小孩儿,冷凝地笑慢慢地从唇角勾起,说道:“朕不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要见云姐姐。”
小孩儿开门见山的说道。“你认为朕会让你见她吗?还是你以为自投罗网还能有活路?你何时变得这么天真了,夏霖?”
云贤冰冷的黑眸直视着夏霖,眼中充满了杀气。“云姐姐现在很危险,她必须要尽快治疗,否则一尸两命,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害云姐姐。”
夏霖此时没有一丝幼稚的孩子气,只有尊贵的气势,面对云贤丝毫不落下风。云贤看着他,身侧的双手紧握,他知道,夏霖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偶然,那么能让他自投罗网、以身犯险的便只有一个人—苏瑾。尽管他恨不得将苏瑾碎尸万段,但是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实在太过可怕,或许苏瑾早就将所有最坏的结果都盘算好了,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保障夕儿的安全。可是越是这样,他便越是痛恨,他宁愿苏瑾一直是在利用夕儿,而非爱她,嫉妒愤怒几乎让他的心扭曲了,怎样都无法收回。即便如此,他此时只能以夕儿的安危为重。“夕儿若有闪失,朕叫你生不如死。”
云贤冷冽地说道。夏霖挎着小药箱,小手紧紧地攥着挎绳,苏大哥让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一定没问题的,他一定不会让云姐姐出事的。想着,抬起坚定的小步伐朝着马车走去。……一辆宽大的马车缓缓地行驶在平坦的小路上,前后紧随着百名的带刀侍卫,傅黎川骑着棕色大马走在最前方,且时刻警惕着四周,以防被人偷袭。马车内,颜夕安静的昏睡着,身上的衣衫也早已经换成干净的白色锦衣,一张薄毯盖在她的身上,安宁静逸。“她为何还不醒?”
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却仍然不见她醒来,云贤木着脸,只有那双眸色显得异常冰冷。夏霖把好脉,将颜夕的手放入被褥中,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云贤,说道:“云姐姐受了重伤,又动了胎气,差点导致小产,元气大伤,需要好好休养,这两日应该就会醒来,我建议还是不要着急赶路,最好等到她身子好些了再说。”
自从出了景阳城,就这样没日没夜的赶路,尽管行驶的缓慢,但是依然还是颠簸,对云姐姐的伤势也是很有影响的。“这个不用你管,你只要负责将夕儿的身子调理好,你要知道,你能活到现在,也只有这一个价值。”
云贤冷声道。直到古纥国国境之内,他是不会在任何城里一直停留,恐生变故,他必须尽快带着夕儿回去,不能给任何人有机可乘。夏霖没有反驳,此时他的小命还捏在人家的手中,他没有任何权利反对。他收拾好药箱,然后走下了马车。不一会儿,柳儿走了进来,对着云贤盈盈一拜,柔声道:“皇上,小姐就交给奴婢照顾吧,您两天都没合眼了,还是去好好休息才是。”
她说着,面色带着担忧之色。云贤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安静的看着颜夕沉静的容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柳儿见状,微微低下头,将眼中的怒色和恨意掩盖下来,当她知道世子爷真正的身份是古纥国的皇帝时,她便期待跟随世子回去,不管怎样她还是世子的通房丫头,就算身份在低微,也能封个嫔妃。只是没想到,世子答应带着她竟是为了这一路有个丫头照顾云七小姐,虽然她以前就是七小姐的贴身婢女,但她是恨透了这个女人。凭什么?凭什么她生来就是伺候别人给人当丫鬟的命,而云颜夕就是尊贵的世家小姐,还有世子这般优秀的男人疼着宠着,而她却依然逃不出这卑贱的身份?只要有这个女人在的一天,就永远不会有她的出头之日,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她一定会让这个女人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她终有一天会有出头之日,成为那高高在上最尊贵的女人。“出去。”
云贤沉声说道。柳儿没再说什么,微微施了一身,掀开车帘走了出去。云贤目不转睛的看着颜夕,那张绝色清美的小脸毫无血色,他握紧她的小手,轻声呢喃:“夕儿,这次再也不会放手了,你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再爱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