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聪慧明智,武功高强,尽管初次领兵作战,竟是能够在与他长期周旋中快速汲取经验,用计将他骗至风雷谷,完全中了他的计。“小子,你师出何门?”
少年封晏收敛寒光,锋利地利剑直接刺向景王,两人再次纠缠打斗起来,亦是没有发现离悬崖边缘越来越近。封晏凝聚内力一掌拍在景王的胸口,顺势一剑穿透景王的胸口,直逼景王连连后退,脚下一空,在落下去的同时,他一把抓住封晏的手臂一起落下悬崖。“父王……”十五岁的少年,景王世子君陌染远远看到这一幕,大喊一声,却被混乱的战场限制行动,分身乏术。封晏一手扣住石壁的边缘,低头看着拉住他脚腕地景王,冷声道:“苏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便注定你要死在我的手中,谁也救不了你。”
景王微怔,道:“原来是你。”
难怪武功如此之高,莫离子的徒弟果然名不虚传。“你想为苏家报仇,本王可不会如你的愿。”
景王五指紧紧扣住封晏的脚腕,神色凛然,气势逼人。封晏垂着红眸,细碎的寒光在眼底绽放,他的手一松,两个人同时落下,景王神色一凛,一掌拍向封晏的胸膛,身体如同从天空落下的雄鹰一般,坠落崖底。封晏被景王一掌拍飞出去,直接向上落在了悬崖边上,他口吐鲜血,晕了过去。“父王——”君陌染提着一把滴着鲜血的长剑,痛苦的哀嚎,站在崖边,只有深不见地深渊。他转头含恨地看着地上昏迷的人,提起剑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还未等剑落下,便被人挡住。莫离子偻着身子,看着昏迷不醒的封晏,对君陌染说道:“老头子可以应你三个要求,换他一命,小娃娃意下如何?”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他必须死。”
君陌染咬牙切齿的说道,即便他们中了埋伏,但是他们有十万大军,岂会被区区七万人马击退,且现在占据上风的也是他们。要歼灭东陵七万大军,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话不要说的这么满,你若是想要他的命,老头子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莫离子喝了一口酒,执起衣袖擦了擦嘴,继续道:“小娃娃你有抱负有野心,老夫也相信你将来必是天龙之尊,不过有了莫离子的三句承诺,定能让你如虎添翼,这笔买卖你不赔。”
“莫离子?”
他曾经听父王说过,钟灵山上有一位精通奇门遁甲,知晓天下异事,武功神秘莫测的莫离子,被世人称之为‘天人’。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位老人?“如何?”
莫离子微眯起眼,凌厉充满杀气的气势让君陌染不禁心中一颤,一股危险的气息缠绕在他的身边。愤怒、不甘以及恨意充斥着君陌染的内心,然而却没有让他完全失去理智,他知道倘若他不答应,莫离子怕是会对自己下杀手,而他一定不会是这老头的对手。但是杀父之仇又如何能够轻易放下?“景王以死,西楚想要攻下东陵已是不可为,十年,待你羽翼丰满卷土重来,你若是想再报仇,老头子绝不阻拦。”
莫离子沉声道。“好。”
君陌染扔下长剑,神色俱厉,“莫前辈莫要忘记你今日的承诺,我会找你的。”
说完,他下令鸣金收兵,大军退回西楚,十年之内不再犯东陵国土。十年之后,钟灵山的茅草屋,莫离子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当初的青涩少年已经成为高雅华贵、卓尔不凡的西楚摄政王,开口道:“你终于来了?”
君陌染轻笑,“莫前辈别来无恙啊。”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莫离子甩甩衣袖,问道。“早就听闻莫前辈精通奇门遁甲,阴阳之术,可算之过去未来,不知可有其事?”
君陌染笑问。“你想知道什么?”
莫离子没有回答,反问道。“南越国花贵妃天生患有心疾之症,药石无医,还请莫前辈指点迷津。”
莫离子冷声道:“没想到,你所要求的第一件事竟是为了他人,倒是出乎老夫的预料之内。”
君陌染垂着眸转动母指上碧绿的扳指,对莫离子话中的讽刺也不恼怒,轻笑:“第二件事,本王要随时掌握封晏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莫前辈想必能做到吧。”
“最后一件是什么?”
莫离子冷冷地看着眼前如狐狸般狡诈的男人,问道。“最后一件,本王还没想到,想到了自然会告诉您。”
君陌染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前两件事莫离子做到了,然而最后一件事……“这包东西给晏王吃了。”
君陌染将一包东西递给莫离子,他知道,不论苏瑾和封晏都不会对莫离子有防备之心,况且苏瑾疯魔的病症都是由莫离子亲自治疗,这就比旁人多了一个机会。“迷心散?”
莫离子脸色一变,厉声道:“这与让老夫杀了他又有何区别?”
阿瑾本就已经魔障,再加上这个,那岂不是……“莫前辈,您该庆幸本王没有真的让你杀了他。”
君陌染冷笑,“这是你当初的承诺,你逃不掉的。”
只要苏瑾不死,莫离子就永远无法从自己的掌心逃脱,只能任由他摆布,这是他对莫离子的复仇。莫离子看着苏瑾一天比一天疯魔,最终下了决心,阿瑾走火入魔,一分两人,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而小夕儿便是那副心药。既然君陌染想要利用他,那么他便只能将计就计,以夕儿的性命要挟,将苏瑾逼入绝境,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深知自己大限将至,在这这一天到来之前,能为阿瑾做的便只有这件事,他懂阿瑾,不会原谅他企图伤害小夕儿,也不会原谅他将小瑜儿带离他们身边,受尽苦难。但是阿瑾仍旧会尊他为师,这便足以。